一行人架着长兴候,从小巷里匆匆退走。
瓦剌军全乱了,爆炸时军中的主要将领都在吉布哈身边,现在都成了烤肉,骨头渣都不知道在哪里,大军群龙无首。
但景震他们并不知道,大家都是聋子,听不到瓦剌军的骚乱。他们架着长兴侯从巷子里往城西撤,正好碰到了护着百姓出城的被俘的官兵,两队人马会合,景震当即决定,一队人护送长兴侯和百姓,一队人做诱饵,把瓦剌大军引向北边。
百姓们死里逃生,被反应快的官兵带出码头屠宰场,全都静下来听安排,林霜与初二此时就夹杂在百姓里头。
当她在满城烈火的照耀下,看到长兴侯全身血污、昏迷不醒时,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景副官,侯爷怎么了?”林霜扑到长兴侯身边问。
她现在的样子,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了,景震瞧了半天才认出来,他差点激动得哭出来。侯爷的命(隔开)根子呀,这趟总算没有白来,这种情况下他不敢喊破林霜的身份,连忙招手道:“你你你,你在就好……侯爷……敢骑马吗?”
现在别说马了,就是头狼她也敢骑一骑,不过长兴侯这状况——
林霜检查了一下,极力保持镇定,摇头道:“侯爷这伤不能在马上颠簸了。”一来他人高马大,身体很重,穿着几十斤的铠甲没人带得动他,就算背得动马也跑不动,瓦剌兵善骑射,根本跑不过他们;二来长兴侯昏迷不醒,不知道伤在哪里,一旦他们骑马突围,瓦剌军势必紧追不舍,长时间的马上颠簸可能会要了长兴侯的命。
景震一脸茫然,他现在是聋子,头昏脑涨,没法理解林霜说的话。
这时码头上的瓦拉军已经追过来,好在他们自顾不暇,追来的人不多,士兵们堵在巷口匆忙应战,百姓吓得大声哭喊,形势不容他们再耽搁下去。
“马——车——”林霜发现景震听不到声音,于是用口型跟他说。
景震立刻明白过来,招呼人过来抬长兴侯,众人且战且退。
浦城城市小但交通四通八达,中间是十字交叉的两条主街,各通往东西北三个城门和城南的码头,城中民宅与商铺分布其间,各种小巷交错。他们转几个巷子便找到一辆废弃的马车,拉车的马已经不知去向,车子倒还能用,景震立刻指挥侍卫将战马套上,把长兴侯抬上去。
“侯爷就交给您了!”景震冲她喊道,“你们先走,我带兄弟们拦住吉布哈。”
林霜觉得景震已经累得有点恍惚了,不过长兴侯倒下,他必须留下来指挥,于是点点头,用嘴型对他道:“侯爷交给我,你们也要安全回来!”
景震大吼一声,领着手下的兵冲进黑夜里,与敌军厮杀。
林霜和初二坐在马车上,赶车的是长兴侯手下的侍卫。他们的车子大,没法与百姓挤在巷子里撤离,只能走别的道。那侍卫听不清声音,每次前面有动静,都需要初二提醒他。
此时已经是下半夜,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满天繁星被云层遮盖,城里漆黑一片,码头上的火已经熄灭,风里全是皮肉烧焦的气味。
马车避开瓦剌军往西城门跑,跑着跑着林霜觉得不对劲。
听说吉布哈带了十万大军,再加上最先被长兴侯赶过来的那几万人,这城里至少得有十几万瓦剌军才对,怎么他们一路遇到的敌军却不多?
城北倒是一直有大军行动的震响,这会也渐渐安静下来。
而且——
“初二,叫他停车,咱们是往城西走吗?”
初二使劲拍那侍卫的背,叫他停下,那侍卫呼哧呼哧的喘气,将马勒住,突然一头栽倒下去。
初二吓了一跳,与林霜下车查看。
“他是累脱力了,抬到车上去!”林霜咬牙道。
“这不行,夫人,城里的巷子太多了,咱们找不到路。”
林霜当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