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妈妈是凌晨走的,当时林霜和长兴侯刚睡下不久,丫头在外面使劲拍门,长兴侯猛的从床上弹起来,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跑出去,林霜瞬间被惊醒,知道肯定出事了。
她匆匆穿好衣服,顺手拿了长兴侯的外袍,过去时见宋妈妈抓着长兴侯的手,瞪大眼睛看着他,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见她嘴唇蠕动,没有发出声音。
长兴侯回握着她的手,哽咽道:“您安心吧,夫人劝本候不再追究宋顺儿的过错,本侯允了,天亮后就派人去官府撤案。”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宋顺儿夫妇欢喜得痛哭流涕。
宋妈妈却没有预料中的松一口气,她眼里似有什么为难的事,想说不敢说,一直犹豫不决。
“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尽管说便是,本候都答应你。”
宋妈妈闭了闭眼,缓缓呼了一口气,神情有些落寞,然后又睁眼看长兴侯,嘴巴张了张,长兴侯俯身贴到她的面前,聆听她的话。
也不知道宋妈妈说了什么,长兴侯神色一凝,缓缓抬起头,眼里有疑惑的神色。
宋妈妈却把目光转向林霜,林霜走过去,拉住宋妈妈的手温声道:“宋妈妈,您要跟我说什么?”
“侯爷,交给夫人了,好好过日子……”
林霜点点头,从宋妈妈突然清明的眼里看到哀求,这一刻,她真的明白长兴侯对宋妈妈的依赖从何而来了。
“顺儿呐!”宋顺儿扑过去,哭天抹泪的与他娘做最后的告别。
宋妈妈之死,给长兴侯很大的打击,丧礼在庄子上办的,按照宋妈妈生前的意思,一切从简。在丧礼上,长兴侯数次落泪,伤心一点不比宋顺儿少,林霜默默陪着他,她虽然不喜欢宋妈妈,但看到长兴侯难过,她心里也不好过。
灵堂刚布置好,庄子上来了两位客人,长兴侯的大舅舅李松和小姨夫徐承德听闻宋妈妈病重,特意过来探望她,谁知晚了一步,人已经没了,两人顿时面露遗憾。
李松曾与宋妈妈打过交道,对她印象深刻,当年长兴侯的父亲过世,宋妈妈适时站出来住持侯府的一应事务。李家与耿家争夺长兴侯的抚养权,也是她领着小耿留从中调解的。
说到宋妈妈,小姨父徐承德对她的印象却不好:“……与你小姨刚订亲,李家与耿家的纠纷并不清楚,不过李家与长兴侯府关系闹僵后,你小姨曾托我来看望侯爷,可宋妈妈却命人将侯府守得密不透风,我想尽了办法也没能进去。当时我也是年轻气盛,与护院起了口角争执,一怒之下甩袖而去,在你小姨面前也没说什么好话。你小姨经此一事,才没敢再提来看望侯爷的事。”
长兴侯惊愕道:“此时我并不知情!”
李松叹息着摇头:“这些年来,我跟你二舅冷静下来,也分析过当时的情况,回想起来,许多事情都存在误会。这次听说宋妈妈病重,我担心她撑不住,所以急急赶来,准备当面把事情问清楚的,谁想宋妈妈突然没了,现在没了对质的人,再说这些也没有用。”
长兴侯恍惚了一下,沉声问:“大舅的意思,是宋妈妈在挑拨我们两府的关系?”
李松道:“人已经死了,多说无益。当年我和你二舅,气的是耿家无理取闹,你还偏听偏信,是非不分,现在想来,你一个小孩子又懂什么,还不是听身边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迁怒于你,实在是不应该。”
徐承德道:“什么多说无益,既然来了,将军何不把事情的经过跟侯爷说清楚,宋妈妈虽死,误会还在,有的事情无法当面对质,但至少应该让侯爷知道真相,信不信是他的事,说出来,至少大家心里舒坦些。”
长兴侯点头道:“大舅你说吧,我心里也有些疑问,想得到解答。”
“当年李家与耿家争夺你的抚养权,事态发展超出我们的控制,两家人由口头争执发展到械斗,这其中难说没有人挑拨。后来你说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