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朝有酒的表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半点波动,齐骥还以为他把自己的女装遮掩得很好。
失策了。
本以为只要不住在寝室,就能轻松隐瞒住自己的“特殊情况”,没想到新学期刚开学就暴露了女装这件事。
齐骥的心情有点复杂,恼怒和难堪当然是有的,可在恼怒和难堪之外,却有更多窃喜。
展露出自己的特殊之处,而不收获异样的眼神、无知的起哄和恶意的揶揄,这是齐骥想象过很多次的事。
然而,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因为对方的态度过于轻描淡写——完全就像无事发生过这样的轻描淡写,反而让齐骥失去了实感。
他确实不希望得到太多夸张的反应,可完全没有反应好像也不太对。
这该不会就是个清晨的回笼梦吧?
新寝室的隔壁床位睡了个闪闪发光的明星级混血帅哥,ps无妆无滤镜纯天然美貌,帅哥人好还酷,不以有色眼光看人;能考进这个大学说明智商绝不拉胯,至于家世,开玩笑,拥有这种等级的纯天然美貌,不搞任何权色交易也能在人际交往中无往不利,钱对他能是个难事?
总结一下:隔壁床位睡了个完美的帅哥,而他刚好在帅哥面前出了糗,帅哥不仅没嘲笑他,还从头到尾面不改色。
……哼,有做梦那味儿了。
齐骥在心里叹了口气,想着难道我是空窗太久,才会大清早的梦见这种恋爱电影式开头?
他重新躺下来,闭着眼睛等待自己离开这个梦境。
无论如何这依然是个值得记住的美梦,而且如果是梦的话,所有不太符合现实情理的事都符合情理了。只有一件事不太符合做梦的逻辑,他是怎么在心里给朝有酒捏造出这种外表的?
一般来说,梦里的陌生形象,都会有现实印象作为模板。
齐骥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朝有酒的模板是谁。
他平时不关心娱乐圈,更别说德意志男星了。但就算真的没刻意关注过,要是真的曾经见过相貌这么有优势的,也肯定有印象。
也许他应该把朝有酒的面貌细节记下来,等梦醒之后上网找一找那个模板。
齐骥闭着眼睛,越睡越清醒。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察出不对了,哪儿有梦会这么久都醒不了的,这不是梦吧?而且仔细想下来,他对朝有酒的记忆全都清清楚楚,细节也很完善。
齐骥过去也做过回笼梦,梦的感觉虽然逼真,可逼真的也只有感觉,真要回想起来空白得很。
哪像是现在,他一想到朝有酒这个人,对方顿时就在脑海中浮现出来了。
齐骥在床上呆躺了一阵,决定当个鸵鸟。
另一张床上的杜若好像还没醒,也可能是早就醒了但不好意思起床。
根据朝有酒临走前留下的话,齐骥已经基本可以肯定,他昨晚听到的哭声不是错觉。杜若就是半夜里偷偷躲在被子里哭,又不小心被他听到。
他拿杜若这种什么情绪都摆在脸上,还很害羞的人没什么办法,能敬而远之就敬而远之。
无论杜若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起来,能不和杜若对上面,正合他心意。
齐骥轻手轻脚地从抽屉里拿出便携装的洗漱套装,去浴室洗漱清理,把身上睡乱的衣服打整好,重新固定了假发,又轻手轻脚地返回自己的书桌前,重新把洗漱套装放回抽屉。
放回去之前,他认真地将软袋的边角都抚平、捏直,确保除了中间鼓起一小块之外,软袋的每一条线都笔直挺括。
虽然他并不打算住在学校分配的寝室,可就是因为以后不常住,把每件东西都归置整齐,让它们排列均匀,才会那么重要。
不然,一想到自己的所有东西都会在他离开后保持杂乱无序的状态,齐骥就感到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东西都收拾完毕,齐骥才直起身,打算拖着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