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吕嵊过来, 特意带齐了人手,不过一刻就将所有人都控制住了,府衙外面也都有人守着, 不让人出去通风报信。
“诸位,你们都是一县主簿, 对于一县账务总是熟悉的, 现下你们将自己县历年的税收全部写下, 若携带有文书的便拿出来,同府衙内的文书一一对照, 算出这些年里,你们县多交的税银。”
“待搜查完毕, 本官会派人前往各县拿取文书, 核实清楚。”
说完后, 吕嵊便看见唐林拿出的临海县历年文书,眉头一跳,说道:“唐知县,你准备的可真是充分啊!”
“还行, 本次下官是来请罪的,所以准备的多了些。而且, 我们县的石押录可是算账好手,定能将账目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便好, 鲁转运判官, 你带人搜查府衙后宅,余转运判官你带人去搜查张同知宅邸, 此二人于此事有重大嫌疑,你们定要仔细搜查。”
“至于陆通判,你可有话说?”
吕嵊看向陆通判, 刚刚陆通判的神情,他皆收眼底,没有吃惊、也没有慌乱,看来是知道点什么的。
“回禀吕转运使,下官十几日前也收到了唐知县的文书,看过后,下官震惊之余,亦暗自查探。”
“随后发现府衙下发的文书跟定下的税银相比,高了一成不止,但奇怪的是,府衙存下的文书中,税银竟是我们定好的。”
“也就是说,府衙现在有两类文书,一类是下发的,税银较高;一类是存于府衙中的,税银正常。”
“而这几年来,府衙中的胥吏清点各县税银时,并没有发现多出的银钱或粮食,这其中内情,因时日过短,下官,还未查探出来。”
陆赞将这些一一说出,这是他早就查出来的,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讲出,如今,唐林将这一切都捅了出来,他也不再顾忌了。
唐林听到这话,心中疑虑颇多,既然这王知府想要贪银两,那么为何他不直接提高户税?户税只有银子,拿取方便,岂不简单?
那些粮食,几个县加在一起可就上万了,比如今年临海县的粮食就额外多出上万石,他想要怎么运输?还是说这些粮食另有他用?
“你身为通判,即早已知情,就该请报,否则今次唐知县不说,你就一直自己暗查不成?这要查到何年何月?”
唐林表示,有被波及到,那件略人案可不就是他自己在暗查的嘛!
“此为下官之失。”
“你虽然也在查探此事,但你的府邸还是要搜查一番的,放心,只要没有巨额的银两,便不会有事,本官也不是万事皆细究之人。”
吕转运使听到后,脸色稍缓,言辞间存有安抚之意。
“唐知县,吾听闻你于算学一道多有研究,这府衙的账目,就由你核对,那么大笔银子定有痕迹留存。”
唐林听后,回道:“若是这些银钱,本就没有入账呢?”
“此话怎讲?”吕嵊一听连忙问道,对于楚山这个弟子,他自是知道一些的,不然也不会说出他精于算学,所以也愿意听一听他的想法。
“这事陆通判即已在调查,那么就不会放过那些账目,但刚刚陆通判未提,就说明账目上并未有这些银钱存在,或者说,做账的人,并没有将那些税银、粮食记录其中。”
“正是,下官查了这些天,那账目干干净净,一丝痕迹皆无。”陆通判佐证道。
“难不成,这些东西就这么被人拿走了?或者说,是那些人里有大才,过目不忘,连记都不用记?”
“应该不是,这账自然是要做的,不然怎么知道哪个县交的少了,而过目不忘之人,又怎么来做这事?”唐林继续往下说。
“那些胥吏,吕转运使,定是要好好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