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要回去整理一下, 给她一个最好的谎言呢,还是现在打开门,把所有的真相对她全盘托出。
他得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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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转头看着身后的黑暗, 静静的, 光线也无法穿透,港口黑手党从建立就延续着的黑暗。
他的指尖动了动,想步入黑暗中, 却不知为何没有这么做,而是转回视线,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面转了一圈, 打开了大门。
他步入审讯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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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大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这不是故意的, 港口黑手党审讯室的墙壁隔音效果很好,门也设置得非常厚重, 这就保证无论里面的人叫的到底有多么大声,在外面行走的人却一点惨叫都不会听见, 还是能够谈笑风生。
但是每当外面的人进入的时候, 里面的人就会骤然从封闭的满是尖叫与血的状态中脱离。
他能够听见外面走廊上面的声音, 人们的笑声,人们的满不在乎,外面的血腥味浓度更低的空气会大量涌入,他们会开始憧憬外面。他们什么都愿意说, 只是为了能够重新接触阳光和外面被重工业污染的一点都不好闻的空气,
一般来说, 审讯室里面的重头戏不是那些刑具, 而是在痛苦中让人看到曙光的那几秒钟。
太宰治并不想吓唬椎名真白, 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差到一种限度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现在打开门。
有的时候看见真相并不是什么好事。
有人把真相比作曙光,说人是追求光明的。但是这种人应该知道地震发生后去救援那些被埋在废墟底下整整三天没有水和食物快要死掉的人们的时候,让他们接触外界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布把他们的眼睛给盖起来,免得他们见到阳光的时候因为视网膜灼伤而失明。
他打开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并没有吵到里面的椎名真白,她没有回头。
太宰治原本以为她会用手抱着膝盖蜷坐在床上陷入一种谵妄的状态,这种状态不要说是在审讯室中了,就是在以前的卧室中,她晚上也经常会陷入。
以前,她和他互道晚安,喝了一杯牛奶,然后躺在床上,让太宰治用纸巾擦掉她嘴唇边的奶渍,闭上眼睛。
她的呼吸趋近于平缓,她睡得很熟,他也渐渐的入睡,但是睡得轻——黑手党的人不可能拥有完全的睡眠的,免得到时候任何一个人进入你的房间,走到你的床边,拿出你枕头下的□□,用枕头按住你的头,一枪就了结你的性命。
所以他在她哭的第一声的时候就醒了,但是还是背对着她,静静的看着透过窗子洒落在地板上的月光。
椎名真白在他的旁边,她原先是仰躺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枕头下面,由于她今天晚上还要睡而且枕头已经被完全打湿了,让她的头发也湿漉漉的,她就开始半坐起来。
先是靠着床边,后来就完全坐起来,蜷缩着哭泣。
她的声音在哭泣,她的呼吸很急促,她的肩膀抖得像发烧的小鸟,但是她的眼睛,却总是那一片沉寂的鸽子血一样的红色,凝视着自己被被子包裹着的双腿。
这双腿可以带着她去任何的地方,但是她没办法回家。
哭累了之后,椎名真白会重新滑落进被子里,继续陷入睡眠。
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睛总是会红肿,她和他轻声说早安,进入洗手间清理自己,她看着镜子,和自己有些红肿的眼睛对视,自己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做了些什么。
太宰治从客厅经过洗手间,和镜子中的她对视,走到桌边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她和他的每一天就是这么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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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门,他发出声音,但是椎名真白并没有像是电影里面的被拯救者一样,先是惊恐地向后退,然后又满怀期许的抬头,最后发出一声尖叫冲上来紧紧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