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一换,两条手帕的主人的身份,自然也就被调换了。
于是宫人们这才明白,两位皇子身份互相调换回来后,阮靖秋是大皇子不假,但他更是皇后生的大皇子!
他才是当年真正的嫡出的皇长子!
所以当初夜清以身试险,让宛妃把没血的手帕交给他,从而让他在先帝面前提出与三皇子的婚约,就是因为他告诉宛妃,他能给她找到染了血的那条——就是在宛妃之前,他与阮靖秋确定合作后,由阮靖秋亲手给他的,让他以此来引宛妃入局。
不然,一个从未进过深宫的小少爷,何以能拿到宛妃找了二十多年也没能找到的东西?
当然,宛妃和夜清交换的条件,便是她能给他拿到千年份的天山雪莲——这是在遇到阮靖秋好几天后,夜清才中毒,并在同一时刻碰到了宛妃。
宛妃比谁都清楚,只要染血的那条手帕没了,任谁对阮靖秋的身世生疑,她也都能一口咬定他就是她生的。
同样的,只要那条手帕还存在,那它就是个铁证,顺着这铁证往下一查,尚衣局里的织造记录白纸黑字明明白白,谁都能查出她当年的所作所为,她装疯卖傻也抵不掉霍乱后宫的罪名。
而除了霍乱后宫这点外,她身上还该有个天大的罪名——
轻描淡写间便抛出个陈年真相,江衍没停,收起两条手帕,转而说道:“当初万春宫的人上秉先帝,言道宛妃娘娘先生一皇子,再生一公主。”他略过那头狸猫不提,直接道,“目前臣已经查清,皇子是为废太子,那么敢问娘娘,那位公主,又是何人?”
“那位大公主,到底是死在野狗口中,还是死在……您的手里?”
宛妃不说话。
她面色阴沉地看着他。
显然她没有想到,他不仅查明了阮靖秋的身世,他连大公主也给查了个透彻。
否则,他怎会问出最后那么一句话来?
而江衍也不需要她的回答。
他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真相,无不是因为这些真相是他与阮靖秋暗中探查数次,再三追根究底,方才拿到的没有任何错漏的。
他手里,铁证如山。
“当年大公主被刺客带出宫,巧之又巧的,贵妃娘娘也刚好小产,没了二公主。”
说起贵妃,这个后宫里最为可怜的女人,饶是江衍,此刻说话语气也不由变得沉重了:“可又是那么巧的,二公主的尸体消失不见,说是被路过的宫人给捡去喂了狗。”
“怎么会这么巧,大公主葬身狗腹,二公主也葬身狗腹?难不成,两位公主都那么巧地和狗有着孽缘,才会一并被狗吞食?”
话说到这里,再笨的人也明白大公主和二公主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哪里有什么大公主?
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二公主才对!
得知了这点秘辛,有年纪小的宫女没能控制住,露出个惊骇欲绝的表情。
也有曾受过贵妃恩惠的宫女立时红了眼眶,忍了再忍,也还是没能忍住,恨声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恶毒?你怎么不去死!”
即便没亲眼见过当年那场霍乱宫廷之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但从老人嘴里口口相传传下来的,也皆表明宛妃是个极可怕的女人,把狸猫当儿子不说,还对险些死在冰天雪地里的贵妃笑着说活该。
可贵妃哪里活该?
贵妃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自打进了宫,从未与别的人争过什么,安安分分得跟个摆设似的。还是先帝怜惜她,每月必有几天去她的寝宫,这才叫她怀上个孩子,免得被别的妃嫔欺负了去。
然,就是这么一个存在感不强的女人,却被始作俑者说活该?
还要如何活该?
尚未成型的孩子被活生生地从肚子里剖出来,那么冷的天,无人为她治疗伤口,也无人为她进行止血,更无人去救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