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默重道:“释褐礼已经结束,苑兄若好奇这幅画,不妨一起来我府上看花。”
漕运衙门的事还没说,苑咸自然同意了,十多个进士就浩浩荡荡的去了张府看画。
打马过长街,张默重突然挑眉说道:“你们知道吗?琼林宴的前一天,好多人都看见朝阳公主从郑乱萤的住处出来。”
“这话不能乱说。”苑咸皱眉道,“朝阳公主与平南王世子大年初一成的婚,伉俪情深着呢,别妄议公主。”
张默重笑笑道:“怎么叫妄议?我已经授了御史,这叫风闻奏事。”
他一说原来假装没听到的人都往这边看过来了,谁小时候没看过戏里演中状元当驸马的故事,一个是当朝公主,一个虽不是状元却比状元名声大的新科进士,放在一起怎么着都引人浮想联翩。
张默重见大家都看他,他便又故意沉吟一会儿吊起大家的胃口,然后轻飘飘的抛下一句话:“驸马先去的郑乱萤家里,公主追着去的。”
“驸马好惨,估计是发现了公主和郑乱萤有首尾,去找那郑乱萤算账。”苑咸不禁感叹道。
“苑兄此言对公主不公,按照事实先后看,明明是驸马先去的郑乱萤家中,公主才可能是得知消息去捉奸的人。”一个带着闽南腔的进士说道。
“这根本不可能”苑咸惊道,“驸马与郑乱萤可都是男的。”
“这怎么不可能?苑兄没听过分桃断袖龙阳之好?”
“驸马是拼杀出来的少将军,不能有这种癖好。”另一人也插话道,“再者,公主与驸马成了亲。”
“这话说得可笑,成了亲又如何,汉哀帝没成过亲?”
看着人们渐渐吵成两派,张默重心想,他还挺有做御史的天分。
日落西山,朝阳公主府犹如金城。
“朝阳,出来吃晚饭好不好?”王壑轻轻拍了两个房门道,“那些都是京城乱传的瞎话,他们还说我和郑乱萤有……”
“别提这个名字!”门内朝阳公主怒道。
“好好好,我不提了,出来吧,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胭脂鸭脯。”王壑哄道。
朝阳公主看着净瓶里红梅枯萎的枝干,自嘲的笑着,你瞧,又出错了。妄园的时候就这样,忍不住容留了他,现在还这样。要不是妄园管束严,他换衣服的事情早传遍了京城。
朝阳啊,你一见他就出错,还总错上加错,可千万别再见他。
沧州,船行水上。
郑照画完白鹭,看了一会儿,便放下了笔。形好绘,神难描,尽管在画花草时有了些体会,却终不如画活物来得鲜明。应该是到了瓶颈,他活动了下手腕,开始收拾了书案,准备出去洗笔。
“有人落水了!”舱中窗边的醇娘突然喊着跑了出来,指着右侧舷不远处道,“就在那儿,快救人!”
雇来的船夫岿然不动,船夫娘子也低头煮鱼。醇娘急得团团,京城人哪里人会水?满船会水的应该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他们两个明摆着不愿意跳下去救人,总不能把他们推下去。
她望了望船周围,他们早从大运河进了沧州的小河流,周围只有他们一艘。
醇娘心急如火,走到船尾想要找个长些的杆子伸出过去,却突然听到“哗啦”水声,回头一看,郑照跳了下去。
“表哥!”醇娘的叫喊着跑过去,“你不会……”她说着看向郑照游了过去。
原来表哥会水。
拂娘听见醇娘的叫喊也出了舱门,她瞧见郑照在水中,厉声对船夫说道:“把船靠过去!你们是我特意找官牙雇来的,衙门都有记录。照哥儿可是进士,他要是出了一点事,你们上了岸也跑不了。”
船慢慢靠了过去,郑照把落水的人推上船,自己再上了船。
拂娘见他上来,就又回到了船舱里,准备煲姜汤,放热水,这天气太冷,河水一泡怕要风寒。
落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