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三个过程。一开始被羞辱的誓死不从,反抗无用后态度恶劣但底线却一降再降,最后服从。
但也不乏一些尤为烈性的人,他们认为尊严的人格比性命还重要,以上三个过程则变为激烈反抗,激烈反抗,激烈反抗。
傅恒虽然是温和的性子,却也是世家公子,一身傲骨。
尔晴原也不指望他几日就听话,也没恼,将食盒里的菜拿出来摆好,就弯腰在地上杂乱的匣子中找着东西。
这屋子和匣子都没有锁,但却下了法咒,除了她没人能打开,因此需要的物件基本都放了进去。
一番搜寻,她从匣子堆里直起身来。坐在椅子上,她手指冲他勾了勾,“坐过来。”语气淡淡,却是不容拒绝。
但过了半响,地上的人仍是毫无动作,实在硬骨头。
尔晴向来是喜怒无常的,这时也无需再装贤良。把玩着手里的小刀,她突就面色一沉,“叫你过来,听不见吗”
冷冷的话音落下,方才还在茅草上的人竟是一瞬间被移到了她身旁的椅子上,但自始至终,两个人都未有所动作。
她是妖怪的事实,在这一刻完全得到证实。
凳上的人仍是不甘心想起身,但却是像长在上面。侧首看去,就是女子讥讽的神色。便是上阵杀敌,他也没这般不堪过,尤其还是那原是他妻子的女子面前。
他安分了,尔晴将刀子用清水洗了洗,便从容地握着刀往他脸边去。
想来比起她的触摸,刀子都变得可爱起来。这次傅恒眼睛都没眨,就静静地任刀片贴上他的下颔。
他一时的顺从,让尔晴心情好起来,唇角渐渐勾起,甚至还漾出了梨涡,看上去正常不少。只眸光依旧冷然,手上的刀也仍是没停。
手起刀落。
割裂声后,傅恒预想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窸窸窣窣,他下巴上的胡茬却被刮得干净。
她并没有杀他。确实她要杀他早就动手了,何必还将他好好地囚着。
尔晴盯着他的脸,神情很是认真,生怕一个用力割到他的脸,毁了一个美男子。
她自己有洁癖,对男人也是见不得邋遢的,而且胡子很扎脸,还不衬他的容貌,实在败笔。
说来倒是新奇,她很擅长用刀子切割,却是第一次干这种不见血的事。
也许这就是情趣
细细给他刮完下面的,尔晴低头在水中清洗小刀,叮叮咚咚,响起一阵金属撞击瓷器的声音,甚是悦耳。难得漏进来的阳从照在她身上,女子艳丽的五官显得格外柔和。看起来似乎是少年夫妻举案齐眉。
这份疑似的岁月静好终止在傅恒将簪子抵在她胸口上。
尽管没了武功,手却还是快的。她恰恰洗完刀,一直静默的男人便将尖端对准了她的心脏处。 “放我出去。”许久不曾说话,他的声音带着些沙哑。
银簪反着的寒光闪进眼里,很是刺目,这该是那天她梳头后,忘在这的。
“怎么着急出京”被胁迫着,她却反应平淡,思忖一瞬那簪子的来源后,拿起棉帕继续擦拭着小刀上的水珠。
胸口前的物件又近了些,贴在她衣袍上,“我不想伤害你。出去后,我就放了你。”
心地好的人在这方面很是吃亏,傅恒再是痛恨厌恶一个人,也做不出来杀女人的事。过了许久,那簪子也没再深入下去,尔晴也只是外裳被刺破。
若换成她现在是这般境遇,一定早将人杀了,再大卸八块泄恨。
将刀子擦完,轻放在一旁,尔晴才终于侧首看向傅恒,“威胁我”黑漆漆的眼睛除了墨色看不见任何情绪。
妖怪之所以为妖怪,那便是与人是不同的。
毫无预警,尔晴身子朝前倾去,锋利的簪子便透过衣物刺进皮肉表层,月白的旗装上顿时染上鲜红,一寸一寸沿着纹路蔓延,让人想起雪天华平院外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