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声音却格外清晰。
“醒了”语气凉薄,不禁让人想起地下的冰窖,可音色又分外熟悉。
眼前耀眼的黄光褪去后,果然见到尔晴的脸。漂亮的凤眼和樱唇映在昏黄的光影后。以往温和的人如今却满目冰霜,眉间透着邪气。
她正跪坐在茅草上,举着一盏烛灯在他眼前半尺处。这也是方才为何他会亮醒。
望见她,傅恒便撑起身子想坐起来,但四肢仍是乏力,半刻钟只把身下茅草又蹭出去一些。以往能拉弓骑马的人,如今连起身都做不到。
尔晴没有给他下药,只是封了他的武功,而且封得干干净净,如今他连妇孺都比不上。
她不担心他做出过激的举动,便没有阻止他。甚至在原地饶有兴致地看他挣扎。直到最后他没有体力又要昏过去,她方从身边的食盒里拿了水灌进他嘴里。
她动作毫不温柔,甚至算是粗暴,没用勺子,粗糙的碗壁直接摩擦到傅恒的牙齿,被刮出几道痕迹。
一向温文尔雅的公子是少有的狼狈,尔晴灌得迅速,不少水还未入嘴就沿着他的下巴流了出来。
许久没有进食,又是躺的姿势,他毫无意外地被呛到,静谧的空间里咳嗽声被放得很大,听起来像是心肺都要咳出来。
待傅恒胸腔剧烈的疼痛淡去,尔晴才拿棉布甚温柔地擦拭他脖颈处的水痕,只是动作却重。
水干后,仍是来回摩擦。娇生惯养的人就算是男子皮肤也差不到哪去,未几,那脖颈就一片绯红。
对着光,尔晴看得清晰,还戳了戳,最后歪头轻笑出声,声音似银铃却该是在冰湖里冻了许久。
知道他疑惑着什么,她凑到他脸颊边,轻声道
“青莲那贱人说的都是真的。”
“我就是一个猫妖。”
“你太蠢了,居然相信我。”
一字一句漫不经心,却十足地揭人伤疤。
心底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傅恒下意识侧过脸,却又被被捏住下巴,强迫着扭过头来。
“不想看到我”
漆黑而阴沉的眸子微微眯起,方才还有笑意的人顿时又阴鸷起来。
他是闭着眼的,可这种强迫人的方法对于尔晴来说再简单不过,一个法决后,他便难以控制地对上她的视线。
两人一时隔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上。
躁动转嫁到指尖,尔晴手指一点点用力,傅恒下巴就被掐出红印。
她垂眼看着他,淡淡道“不过,以后你恐怕只能见到我一个活人了。”
其实再准确一些,她也不算是人。
“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
说完,不待傅恒回神,她就毫不留情地先一步将他的脸推开,随后将食盒放到他手边便离开了。
尔晴留下了三日的食物,因天凉,一直到她再来,食物都没有发馊。
推开门,原本还算整洁的屋子就是一片狼藉。匣子散落一地,架子也歪歪倒倒。估计他能翻的都翻了。
废墟中,黛色衣袍的人就盘坐在茅草上,双眼涣散无神。听见开门声愣了一会方抬起头,他面带倦色,唇边一圈黛青,三日不见竟是连胡渣都长出来了。
他望见是她,一眼后就垂下头。
避开杂物跳着过去,尔晴将放下食盒在桌上,才斜眼看着他调侃道“你对这屋子还挺热情。”
尔晴自认毫无优点,却独独挺专一。待习惯的地就是懒得换。
这是之前关青莲的地方,在她死后就按照医生家的手术室的布局重新改了。屋子最中间突兀安着一个木桩,往右是全是茅草,左边三个木架子则摆满了匣子,不同尺寸刀刃以及手铐、铁链分类装好。
不过现在都被他扔乱了,但也只是一个法术的事。
傅恒没有搭话,只入神地望着自己手指,像聋了一般。
一般来说人质一般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