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在桥头古亭下住了一宿, 第二日一大早,文靖安四人刚取河水洗漱完毕,便看见那个严公子领着一大群人过来了。
严公子仍是一身素衣, 身后之人却是满身朱紫, 显然是延陵府中的高官。
这些人到了桥头纷纷下马,以严公子为首聚于桥前,一个两个满脸愁容看向死般寂静的南花津。
文靖安在那边用过毛巾遮住口鼻, 看见有位穿六品官服的年轻官员跟严公子开始交谈,距离太远听不清说的是什么,而两人说着说着, 竟是直接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文靖安:“……”
文妙安和陈崇章也是一头雾水, 文妙安下意识将魏小桃藏到身后, 她想的是这些人过来要把魏小桃抓走。
显然她想错了。
严公子和那位六品年轻官员带着身后一大群延陵府高官径直走到亭下,那位年轻官员面带笑意, 跟文靖安见了一个拱手礼。
文靖安还了礼,对方先开口说道:“小姓韩, 现任太医院院判, 受严公子请托专为治这疫病从京城来, 敢问兄台师从哪位医家国手?”
文靖安:“???”
这位小韩医官把他当同行了, 可惜他是化学生不是医学生。
“大人误会了,在下只是区区童生,学的是四书五经, 不曾学医。”
小韩医官听罢蹙眉, 转头看了看严公子, 严公子点了点头,小韩医官转而跟文靖安直言道:“兄台昨晚跟严公子所说的隔离病患、毛巾遮掩口鼻、烈酒洗手都是治疫良策,若是不曾学医, 如何懂得?”
文靖安对答如流:“我好读书,除了圣贤书,其他书籍多有涉猎,那些方法是从某本医书中看到的,昨晚一时情急照本宣科,实际上对医道一无所知。”
小韩医官将信将疑,严公子仍是一脸冷漠,似对他和小韩医官之间的谈话漠不关心。
一阵沉默之后,还是小韩医官再开口:“今日我与诸位同僚进村察看疫情,探寻防治对策,若兄台还有良策,不防与我们一同进去,为这里的百姓出一份力如何?”
倒不是这位小韩医官病急乱投医,随便抓个路人就当医官使,而是来之前严公子已经跟他通过气,让他务必把文靖安也带进去,严公子没跟他说具体原因,只让他照办即可。
文靖安没回话,倒是身旁的文妙安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义正言辞道:“你别用百姓来压我家公子,民脂民膏是你们吃的,就该你们去救百姓,我家公子就是个童生,凭什么替你们以身犯险?”
小韩医官顿时语塞,以朱大人为首的后边的官员纷纷怒目,要不是严公子在前边压着,他们肯定吩咐人把这个红衣小书童就地法办。
小韩医官再度与严公子交换眼神,严公子扫了文靖安一眼,眼底是七分失望三分轻蔑,失望来自于他看错了文靖安,轻蔑来自于他认为文靖安与一般读书士子无二,都是些嘴上圣贤,背地里的贪生怕死之徒。
他转身欲上桥进村,以那个朱大人为首的官员直接绕到他前方,一个两个拱手鞠躬道:“严公子万万不可进去!此事自有医官处理,严公子若有闪失,我等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严公子冷哼:“是么?你们是怕乌纱帽丢了吧?”
朱大人等官员面面相觑,严公子冷声道:“你们若跟我进去便自己捂好口鼻,若不敢进去别再装模作样,滚开!”
他从怀里取出一块长毛巾,学文靖安等人用毛巾捂住口鼻只留出一双眼睛,小韩医官和其他几个医官纷纷效仿,他的几个手下便将朱大人等官员推开,在前边领路。
他刚上桥头,听见文靖安在后头喊道:“慢着,我跟你们一起进去。”
文妙安拉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