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他也没什么工作愿意去干。
他是个艺术家,艺术家是不需要工作的,艺术家只需要呈现出自己的作品,呈现出这世上最强大、最美的思想。
最终,他成了一个用粉笔在街头涂画的艺人,躲在黏腻又沉默的雨衣下。
虽然用粉笔画画是他的主业,但那赚不到钱,他偶尔还帮一些不正经的小店涂画招牌,也偶尔帮那些深夜流窜的非法毒|贩或妓|女望风,在警车靠近前对他们打手势。
毕竟他常驻、流浪的街头,并不属于一个光明和谐的社区。
这里几乎只有毒|贩、妓|女和流浪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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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很喜欢这片街区,就像他喜欢自己童年的家。
它们共同滋养他创造出美丽的画。
他唯一遗憾的,是自己的画还不够美,不够强大。
——死去的猫,死去的猫,死去的猫——他已经制作它们几十年了,几十年了——他需要更多、更多新鲜的、刺激的——嗬——看看那些摇曳生姿经过的妓|女们——倘若能在她们白皙的脖颈旁作画——
但,许多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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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钱,没能力,更重要的是——
他不敢。
他帮过这片街区里几乎所有的贩|毒者、卖|淫者、苟且偷生者望风——他知道那些人狠起来是什么模样,他知道有多少看似天真的女人裙下藏着电击|枪与明晃晃的刀片——他熟识这个街区每一个妓|女的地址,却也熟识她们每一个对男人曾做过的报复——他熟识这个街区每一个流浪汉蜷缩的位置,却也害怕他们睁开浑浊的眼球注视自己——
他甚至害怕那些被拐卖来的孩童扒手,他任由他们嬉笑着往自己的头发上砸石子,也不敢去回头哪怕呵斥一句。
他不敢招惹她们。
或他们。
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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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掐住野猫的脖子,被猫的眼睛所凝视,他的手都会微微发颤,双腿都站不直。
所以每次之前他都要给它们灌药,在它们彻底失去意识后,才轻轻地割开喉咙。
他害怕被注视。
他害怕手下的东西开始挣扎。
他害怕任何意义的反抗——因为那会让他觉得、让他觉得——自己似乎——
所以,有些事,注定只能停在脑子里。
他只能买得起让猫完全昏迷的药物,他根本没渠道买针对人的药。
……所以,一直,他只是个望风的小卒,只是个街头画画的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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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天,他依旧在那个街头握着粉笔画画,沉默地用半白半粉的笔头涂着自己钟爱的鲜血。
有个背着吉他的男人从他身边经过,步伐轻快。
然而,越过地上的粉笔画时,他顿了顿,停下脚步。
转头。
“请问,你画的是什么?”
那个男人说话的语气格外温和礼貌,即便是对着街头流浪汉打扮的艺人。
——这让他当时升起了无可抑制的厌恶感,因为那该死的一听就是个上流人——上流的男人来这里做什么,上流的男人就该躺在他们腐烂发臭的世界里玩女人——
“你画的是,你杀死的许多流浪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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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粉笔“啪”地断在地上。
他没有抬头。
他死死盯着那男人踩在自己画之前的鞋。
……好吧,或许这不是个上流男人,因为那不是锃光瓦亮的皮鞋,那只是一双洗得很干净的杂牌球鞋。
这是个涉世未深的学生。
背着吉他,穿着球鞋,傻乎乎地闯进这个与自己格格不入的街区,因为路边稀奇的画停下——他还以为这里是象牙塔般的学校吗。
蠢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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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