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造反听起来还挺可怕的,我怕吓着他。”
柳宣看着他纯粹清澈的双眼,笑容凝固。
那乌兰跟在大王身边,怎么能被吓到呢?
说不准今天的事情本就在大王意料之中呢。
原来阮久还是傻的。
柳宣又笑。
“你笑什么?难道你不觉得这种事情很可怕吗?”
“是。”柳宣点头附和,“是很可怕。”
阮久摸了摸鼻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宣端起茶盏要饮茶,被他忽然拍桌子吓了一跳:“怎么了?”
“我想起来,刚才那个令官说的喀卡是哪里了。”阮久道,“之前我哥说,他不在乎和鏖兀和谈的事情,因为当时与大梁开战的不是鏖兀,而是一个叫做喀卡的部落,鏖兀不过是没有尽到约束之责。”
柳宣无奈:“你才知道和大梁开战的是喀卡?”
阮久摸摸头发,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太关心朝政嘛。”
“看出来了。”
“我哥骗我了,他明明知道喀卡是赫连诚的封地,而赫连诚就是鏖兀的查干王爷。喀卡与鏖兀根本就脱不开关系。”阮久瘪了瘪嘴,“他当时应该很生气的,但是他骗我了。”
“他可能只是……”柳宣不大会安慰人,“不想让你不高兴。”
“那是当然。”
他还挺自豪。
柳宣笑了笑:“你这几天就待在寝殿里不要出去了,外面的事情,太后娘娘会处理好的。”
“可是事情听起来很紧急的样子,要是……”
“赫连诚在喀卡有兵,他连夜行军,包围尚京,再和太皇太后里应外合,恐怕尚京难保。”柳宣沉吟道,“为今之计,唯有迅速调动离尚京最近的军队,其余人死守尚京,赶在赫连诚攻破尚京之前把他击退。可是……”
“可是什么?”
“娘娘方才经历过阿史那的背叛,只怕现在对旁人也疑心未消。这个调兵的人选,恐怕很难确定。”
“我……”
“你别瞎凑热闹。”柳宣把他按住,“你待在宫里,就不会出事。”
*
与柳宣所料不差,此时太后所居的万安宫中,太后从暗格中拿出一个木匣,打开木匣,里面是半块虎符。
她将虎符攥在手心,摩挲着,到手心出了汗,还是迟迟不肯下定决心。
“周荣,去请礼喋的小王爷……”连话都还没说完,她就否定了自己,“不,去请兵马勇士……我再想想。”
没等她做出最后的决定,周公公就进来通报了:“娘娘,大王求见。”
听见赫连诛来了,太后迅速将虎符放回匣子,又将匣子放回暗格。
她很防备赫连诛,他越长大,越是如此。
将东西收好了,太后才理了理衣襟,准备出去。
也是在这时,周公公才上前打开了殿门:“大王请进吧。”
太后回头看了他一眼,只看见他十三岁稚气未脱的模样,她也只想看见赫连诛这副模样。
这会让她放心。
可是没等她把心彻底放下,赫连诛就抬起右手,按在心口,朝她行了个礼:“母亲。”
“嗯。”太后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有事?”
“事情我都听说了。”
太后并不理会他,缓缓走到主位上,拂袖落座,低头理清楚衣摆。
赫连诛站在殿中,仰头看着她:“摄政王遇险,查干王造反,尚京城危在旦夕。儿子身在王位,内心实在是惶恐,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母亲有什么安排。所以特意来询问母后,如何应敌。”
他这样说着,面上却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意思。
太后看了他一眼:“我已经准备派人出城调兵了,你不必担心。”
“此人必定要母后信得过的人才好,万不能再如同阿史那一般了。”赫连诛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