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从前柳宣所说, 当今朝堂分做新旧两派。
新派以太后与未曾露过面的摄政王为首,这一派由于太后的缘故,亲近梁人, 前不久才促成了鏖兀与梁国的和谈。
旧派以太皇太后为首, 太皇太后不喜梁人,也不喜由于新派扶持、才坐在王位上的赫连诛。她一心想让拥有鏖兀纯正血脉的、赫连诛的兄长赫连诚即位。
两派纷争由来已久, 从前任鏖兀大王驾崩之后便拉开了帷幕。
整整五年,新旧两派斗争整五年,势力盘根错节, 难以分辨,更难以根除。
赫连诛出使梁国, 与阮久和亲的这段日子里,鏖兀北边叫做狄力的部落因为争夺水源而械斗, 死伤无数, 请鏖兀出兵镇压, 并且评判是非。
狄力地缘辽阔,族人骁勇善战, 所以在他们派人前来请求之后, 摄政王苏尔决定亲自率兵前往狄力。
前线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太后正和阮久说话。
令官风尘仆仆, 满头黄沙, 扑通一声,似是体力不支,跪倒在殿前。
“娘娘,摄政王路遇沙匪, 下落不明!查干王爷趁机反了!”
太后猛地站起身, 掩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令官“砰”的一声给她磕了个响头:“娘娘, 摄政王回程途中遭遇沙匪,队伍被沙匪冲散,摄政王下落不明!查干王爷……”
他想了想,还是改了口:“赫连诚,假借护送梁国使臣回国,实则逃回喀卡,调兵造反了!”
喀卡?
阮久总觉得这个地名,他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等他细想,太后便重新坐下,看向他与柳宣,道:“不要紧,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两个先回去,没事别出来。”
仿佛她只慌乱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眼神坚定,容不得人怀疑。
阮久还想问问什么,却被柳宣拉走了。
“走吧。”
他们离开时,阮久听见太后对那令官道:“你进来,把事情仔仔细细地再说一遍。”
殿中,太后顿了顿,又道:“调我的亲卫,去太皇太后宫中,围好了,不许太皇太后宫里的任何人出去。”
周公公靠近她,低声道:“娘娘,太皇太后昨日就出宫了,说是去祖庙里祈福了。”
太后一向不关心自己这个婆婆,半个月不往来都是有的,她自然不曾留意太皇太后的去向。
太后抬头看见阮久他们走远了,才抬手摔了茶盏:“老东西,跑得还挺快!”
*
阮久与柳宣回到寝殿,阮久拉住柳宣:“诶,事情有点紧急,你先别回去了,和我待在一块儿吧。”
柳宣点点头,跟着他进去了:“好。”
今天赫连诛不在,反倒是乌兰和格图鲁都在。
阮久一进去就被两只小狗和一只小狼包围了,柳宣得空,留心看了一眼,今天阮久寝殿外的侍卫好像变多了,巡逻的频次也增强了不止一倍。
十三岁的大王,心里可远不止十三岁啊。
他心下了然,一边暗自感叹,一边羡慕阮久好命,总有人想着他、偏爱他,自己是跟着沾光的。
阮久抱起两只比较小的家伙,回头道:“柳宣,你进来啊。”
偏偏他自己还不知道。
柳宣笑了一下,收回目光:“来了。”
两个人在内室坐下,乌兰端来茶水和水果,拿起小刀,搬来小凳,要在阮久脚边坐下,给他削水果吃。
阮久道:“我今天不想吃水果,我想吃那个奶油的小点心,你去做一点好不好?”
乌兰自然应了:“好,那我去做,王后和柳公子先坐一会儿。”
阮久晃晃脚:“好。”
柳宣失笑,他也不是很傻,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听的。
待乌兰走后,阮久转头看他,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