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假冒他人跑到桂花院偷缎带的人自然不是陆小凤她爹。此人的命门还扣在别人手里呢,却一点也不着急,反而连声追问道:“你是怎么看出不对的?我哪里露了破绽?你说,我改!”
“你还没有自陈家门。”盛无崖淡淡道。
“对不住对不住,我叫司空摘星,你听说过我的名字么?”
“偷王之王嘛,自然听过。”盛无崖松开了那人的穴道,继续扫花。
“你是怎么认出我不是陆小凤的?”号称轻功天下第一的偷王之王继续问道。
“感觉。”盛无崖一边扫地一边回答:“我和小凤凰太熟了,你的易容术虽然很好,但神情举止总有不像的地方。”
“什么小凤凰?那就是只小鸡,陆小鸡!”司空摘星气鼓鼓道:“一根破带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她给老实和尚都不给我,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你跟陆小凤很熟么?”盛无崖挑眉:“我没听她提过你。”
“今早才认识的……”司空摘星技不如人,便老老实实答道:“我想找她拿根带子,谁知没拿成。”
“拿?”盛无崖笑了起来:“难道不是偷?”
“江湖人的事怎么能算偷?”司空摘星顶着陆小凤的皮囊耍起了赖:“我这是窃!”
“行吧……”盛无崖将桂花扫成一团,然后统统堆到了树根附近做肥料:“你高兴就好。”
司空摘星虽是大盗,却是个很有意思的大盗。这人从不会为了钱财去行盗,而是非得别人花钱求他才会出手。司空摘星最大的爱好,就是去皇宫大内收集大人物的香巾肚兜儿,气得天子下了一份又一份海捕文书,誓要将此贼缉拿归案。
可惜直到今天,六扇门连这个大盗的一根寒毛都没逮住过。
盛无崖想起这些江湖传言,突然灵光一闪,给司空摘星出了个好主意:“你不如扮成我的样子再去陆小凤那里试试?我可以站着不动,让你好好观察一番。”
“真的?!”司空摘星眼睛一亮,精神瞬间抖擞。
白衣女郎在树下张开了双臂,果然一动不动,任由司空摘星打量,心想,去吧,赶紧去试试那个山芋有多烫手……
九月十五的黄昏,彩霞漫天。盛无崖将桃桃在西厢里安置好,然后布下了好几道机关,叮嘱道:“睡吧,睡一觉就好了。今夜一过,一切都会结束了。”
桃桃仍旧不会说话,躺在被窝里亲了亲女郎的袖子,目光如水。
盛无崖换上了一件干净的白衣,将贾乐山送给她的金丝玉裙系在腰间,然后将那条产自波斯的缎带绑在了左臂上。女郎出门时,夕阳已经彻底落下了,明月在东边露出了细细的一线,华光初绽。
今夜,南京城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无故外出,否则一律严惩。盛无崖飞行在月光下,很快就跃过了午门,跃过了那条玉带般的金水河,来到了太和殿的正下方。
夜色中,暗处隐隐有刀戟寒光闪烁。盛无崖左臂上的缎带比寒光更亮,因此那些隐在黑暗中的高手并没有理会她,而是任由这个白衣女子大摇大摆地站在太和殿前的汉白玉地砖上。
盛无崖出门出得早,以至于自己竟然是第一个抵达目的地的人。女郎在太和殿前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才看见一个和尚、一个道人、一个轻功奇绝的猴精和一个红衣女子先后穿过太和门,朝她所在的位置急急赶来。
陆小凤看见白衣女郎十分吃惊,讶然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话问得盛无崖一脸问号,心想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小凤凰见她生出困惑,赶忙解释道:“我是说,你在太和门没被拦住么?我们都在那里被魏子云拦下了,说一定要等到天子入睡了才能放我们进来!”
“我等倒是想拦,但拦得住么?”
陆小凤说话间,一个相貌清癯的中年男人从夜色中走了出来,身旁还跟着另外三个气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