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畅嘬起上唇,呲牙吸气,“案子太大……外围怎么样?”
跟在后边的雷宗举上前回答,“已经初步了解,主人名叫林科伟,34岁,大河镇中学副校长,04年贷款入股跟人开铅锌矿,前后赚了上千万,去年修了这幢小别墅,他的妻子也是中学教英语的老师,名叫张玲慧,两人是大学同学。老人分别是双方父母……”
林科伟的父亲林正英,退休前是区矿业公司的工程师,其母是区运输公司退休职工,林科伟是家中长子,还有个妹妹,在江汉大学读研究生。
妻子张玲慧,大河镇人,父母属于个体户,林科伟入股开矿的钱,有部分来自岳父母的支持,张玲慧是家中独女,所以小两口将双方老人接来住在一起,方便照顾。
此时刑警队已经开展现场勘察工作,马畅接过手套、脚套,还有口罩,前往一楼查看。
“还是个矿老板?继续说。”
“马局,暂时了解到这些,详细情况要晚些才能汇总。”
马畅点点头,“辛苦了,宝官留下,宗举,你继续主持死者的社会关系调查,以及摸清这两天周边出现的陌生人,询问附近的居民,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情况,晚上……九点吧,准时参加案情分析会。”
雷宗举抬手敬礼,“是。”
看完一楼的凶杀现场,接着是二楼,然后三楼,马畅看到女主人和小孩子的死亡现场后,用手撑住墙,眉毛直跳,赵宝官过去扶他胳膊,被马畅甩开,“不用……我是生气!多大的仇哇?再大的仇用得着拿孩子出气?”
边说边摇头,转头询问刑警队的负责人,“老莫,法医来没?”
刚问完,又听到警车声,老莫指指外边,“应该来了,法医不够,市局和行刑队的法医过来支援。”
赵宝官看看远远停下的运尸车和警车,果然发现杨云月也在其中,他悄悄地咧了两下嘴,以杨云月向来爱孩子的性格,看到这场面,怕要发狂。
但工作毕竟是工作。
法医分成三组,每组负责一层楼的现场尸检工作。不巧,杨云月跟市局刑侦队的法医负责三楼。
见赵宝官在现场,杨云月没注意现场人员个个脸布寒霜,还有心情打趣他,“赵大所长,命犯煞星啊,走哪儿都不得安生。”
赵宝官满脸苦笑,冲她摆摆手,指指小孩子的房间,“云月,现场很残忍……坚强点。”
杨云月赏他个白眼,直呼呼走进去,然后整个身子僵住,大约十秒钟后,扭身冲出门,一手勾着赵宝官脖子,一手捂着嘴,发出阵阵压抑的哭声。
赵宝官非常理解她的感受,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没事,没事,我们一定尽快抓到凶手!”
杨云月还是说不出话来,用力地点头,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马畅叹口气,冲另一名法医投去询问的眼神,那是跟王劝做过十几年同事的老法医,名叫张德全,脸色虽然有些发白,但好歹表现正常,冲马畅点点头。
杨云月松开赵宝官,两只手交替揩去脸上的眼泪,宝官急忙递过纸巾,“没事吧?”
杨云月深深地吸口气,点点头,冲马畅和张法医歉意地笑笑,还有抽泣声,“对不起,我见不得孩子……这样……”
马畅笑笑,张法医说:“没事,小杨,我们开始工作?”
杨云月点点头,拿起工具箱,先是进行尸体拍照,然后提取现场血渍。
张法医走到孩子的尸体旁,掏出录音笔,现场安静下来,张法医那磁性而干冷的声音响起,“2006年8月18日下午16时12分,大河镇郊林家别墅,三楼,儿童房,死者大约六七岁,男童,身高120公分左右,尸体卷典,畸形,生前受过暴力虐待,胸腹扭曲,背部遭受严重摔打,手脚弯曲方向判定,死者应该多处骨折,有多处刀伤,伤口显示为锐器切割造成,颈部伤口长11.7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