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长家里没有多余的油票, 布票糖票却攒了不少, 赵青禾一想, 大河湾种菜籽, 每年都榨油,家里户户多少能分点, 油不是最稀缺的。
布和糖才是真正的难买,农村自己织的土布质量不如纺织厂机器织的好,干脆都换成布票和糖票。
十斤油十斤米,换了三尺棉布票, 二斤糖票,再加七块钱人民币。这个价钱肯定是吃亏了的,但赵青禾原也不指着这些东西赚钱。
她送了护士长人情,护士长转头就给了她实惠,人家在市百货商店有亲戚, 能拿到不要票的瑕疵布, 说是瑕疵布,其实也就是有些地方没染上色,有些地方印的花, 印的字方向不对, 正常使用一点问题都没有。
赵青禾跟着护士长去百货商店,买了六尺这样的瑕疵布,再多人家就不让买了。
她又把棉布票用了,买了三尺细棉布,连同白糖一起, 寄回了大河湾。
妇产科的护士都惦记着推拿美容,这几天里,赵青禾一一给她们做了,多少都有效果,一下子就给宣传出去了,效果都在脸上摆着,信的人比不信的多,学习班的几个女同志听说了,也缠着她想要试试。
孙红胆子最大,她想试试针灸美容,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下午回到宿舍,赵青禾拿出早就消好毒的针包,在其他人的围观下,给孙红用针灸做脸,过程持续一个多小时,结束以后,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这也太神了吧!”
“是啊,孙红真的变漂亮了,你瞧她的眼睛,变得又大又水亮,跟两颗黑葡萄似的。”
孙红有些轻微近视,喜欢眯着眼睛看人,眼睛也无神,就做了一次针灸,别的不说,那眼珠子亮晶晶的,比没做之前好看多了。
龚菡立刻来了兴致,把旁人挤到一边去,凑到赵青禾跟前,“你也帮我弄弄,不白让你费力气,我那有点心票,你帮我弄,我给你一斤…不,两斤点心票。”
得,鱼儿上钩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又有不少人找赵青禾做脸,里头有医院的大夫护士,也有她们介绍来的人,唐主任得了解诚的授意,对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赚了个盆满钵满。
什么工业票,粮票,布票,攒了一小摞,人民币也有个二十来块。
她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还是干老本行来钱块。
十几天前赵青禾寄回大河湾的东西也到了,儿媳妇还念着家里人,王改秀十分欣喜,忙拆了包裹,取出里头的东西。
一看就皱了眉头,“哎呦,这么多布,怕有五六尺吧,”拿开上头的瑕疵布,下头又是细棉布,眉头皱得更紧了,“大丫这孩子,买这么多东西干啥,城里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净花这冤枉钱。”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王改秀心里放不下,打定主意要去市里看看赵青禾,正好啊,老大给他媳妇写了信,寄到家里来了,一起捎过去。
打定主意要走呢,一时半会又被别的事情绊住了身体。
“他大娘,你真要把大妹嫁到老孙家,”王改秀瞪大了眼睛,“我没听错吧?”
刑大娘叹一口气,“我上辈子欠她的,要嫁就让她嫁,我和你大哥一辈子没拗过她的心意,这次我看孙钢挺有诚意,他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两个再不管了。”
婚期定的相当紧,就在十几天后,且老大家事先没有任何口风露出来,王改秀心里打鼓,想着说,该不会是大妹和孙钢有啥了吧?她一个做三婶的,问侄女是不是和人有啥了,不合适,随口附和了句,“儿孙自有儿孙福。”就不再多言了。
刑老大两口子就这一个女儿,要出嫁了,人家想好好操办一番,光是新衣服,就打算给刑大妹做四套,一年四季各一套,什么被面床单,也都要给陪嫁新的。
王改秀这个亲婶婶,一刻也不得闲,去市里看望儿媳妇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