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暗,烽火缕缕。
士兵在林间潜行,谢明鄞本想潜伏于清丰镇附近,怎知侦察兵不慎暴露了踪迹。
在这清丰镇藏的果然是南阳王麾下精兵,沐锦书看来的确在此处。
昏暗的视线中,远处山脚一阵涌动,众军停下脚步,随之南境士兵一涌而出,提刀持盾来势汹汹。
两军交战,林间飞鸟惊起,缕缕火势升起,原本寂静的夜里厮打声愈演愈烈。
谢明鄞持着长.枪里与军队后方查看敌情,正在此时,一抹身影手握两把弯刀一闪而来。
谢明鄞手急眼快地以长.枪挡下,猛然发铮地一声,那人迅速拉开距离,站于正前方。
来者正是敌方将领南阳王,冷冷直视着谢明鄞,手中把玩着弯刀。
谢明鄞率军上万,看来事情已经败露,是奉命前来抓拿的,与清丰镇已无什么好谈的了。
此前曾在御前一战,高袭败于谢明鄞的长.枪,而这次将是真刀实枪的真打,必不再输于他。
谢明鄞攥握着长.枪,冷声质问道:“昭宁身在何处。”
高袭细微地挪动步伐,对于他的质问置之不理,满心皆是沐锦书抵触的画面,他就要应该早点动手,流了谢明鄞的孩子。
随即高袭持刀击来,这片林间两军过招,火势蔓延,二人打斗不相上下。
直到谢明鄞的枪刃划伤高袭的肩膀,渗出血迹,高袭退步站稳身姿。
谢明鄞再度逼问沐锦书的下落,高袭嗤了一声,捂着肩伤潜入昏暗中,。
谢明鄞见此,提枪紧跟其后。
......
夜色越发深沉,不见月色,云层浓厚。
山野之上的长亭烛火葳蕤,一众兵卫看守在长亭之外,神色肃正。
兰亭中,太上皇坐于薄团上,素白的衣袍席地而铺,气宇清冷,颇有闲云野鹤的风范。
但沐锦书如今知道,这皆是表象,甚至她已看不懂皇祖父,和印象中的他相差极远。
兰亭位于高山之上,远远便可得见那青烟火光,想来可知两军相争。
一阵清风徐来,吹动丝丝皓发,太上皇望着数十里外的火烟,淡漠道:“要落雨了。”
沐锦书微顿,侧目看向太上皇的背影,年至花甲,依旧脊背挺直,不减当年,再次之前祖父皆是伪装病弱。
太上皇的话音落下不久,亭外落起毛毛细雨,几丝飘落在沐锦书的手背上。
沐锦书忧心忡忡地望着远处的战火,沉思片刻,开口道:“为何皇祖父不撤离。”
太上皇没有回首看她,气定神闲道:“看这一场好戏不好。”
沐锦书微微抿唇,谋策了这么大的局,像是为重夺权势,却又对一切都轻描淡写。
太上皇身形微动,语气里几许兴致道:“清丰镇地形复杂,道路崎岖,不易多攻陷,楚王一时半会拿不下来。”
沐锦书则沉顿着,细雨来袭,远处青烟浓了几分,她终于忍不住道:“昭宁不能想通皇祖父谋划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昭宁认为祖父并不看重权位。”
太上皇转而将手放在右侧的桌案上,素白把腰带间挂着一张雕刻朱雀的玉牌,证明着南境兵权。
他沉凝片刻,才淡淡道:“不是老朽追逐权势,而是那个人视权如命,有什么比毁掉更令人畅快。”
沐锦书低眸思索,他口中的那个人应是如今的皇帝,太上皇的亲子,毁掉的是皇帝数十年的苦心经营。
“陛下是您的长子,能有什么样的怨恨久久放不下。”
言此,太上皇终于侧首淡瞥她一眼,松口道:“皇帝同太后的脾性如出一辙,重利薄情,不容眼沙。”
皇帝是三十岁才登基的,那时太子三岁,谢明鄞则刚降生不久。
夺嫡激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