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
若只是模样好便罢了,偏偏她又爱笑,天性里自带一段天真良善,从不和人掐尖要强。在府里住了几日,不单黛玉爱怜她,连府里的下人们也喜欢这个菱姑娘,无事便和她一处说话做针线。
林如海派去苏州的人却没什么头绪。
各地历来不缺被拐子拐走的孩子,男男女女不知凡几。偏香菱又不记得父母姓名,家中诸事一问三不知,这么多年过去,真不知从何查起。
方婆子没法子,只得又来问她:“菱姑娘,便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但凡你记得的,都说出来让咱们知道,也好有个头绪。”
香菱独坐之时也常常思索回忆,奈何当时尚且年幼,回想起来竟只有那拐子如何教养打骂。
方婆子见她黯然低沉,忙道:“姑娘记不清也是有的,只慢慢寻访便是。”
香菱笑一笑,忽而想起一段细枝末节,忙道:“方妈妈,我想起一个人来!”
“是个什么人?”
“我被卖给薛家前,曾和那拐子租赁了一家房舍。那主人家在衙门里当门子,娶了一房妻室,两人常常过来和我说话……”
香菱细细回想,攥紧了方婆子的手,“他二人常常打听我身份,瞧着像是认得我一般。”
“姑娘可记得那门子是个什么名讳?”
香菱摇摇头,“往来之时从不听他说起名讳,只知道从前是个沙弥,后来才还俗娶妻的。”
方婆子记下了,忙去报给管事的。
“她既是在金陵被卖,那门子便只管往金陵衙门去寻。”管事想定,另派了人去金陵,又去薛家问那拐子姓名。
方婆子一叹,“总比大海捞针要好一些。”
四月十九是贾宝玉的生辰,因他在金陵考试,府里也没法给他办,贾母便有些怏怏不乐。
实际如今国孝在身,就是人在府里,还能怎么大办呢?凤姐叹口气,知道这是老太太惦记宝玉了,只得使出十二分的力气逗趣。
“他在我跟前养到这么大,几时出过远门……”
老太太一想他在外头,要什么吃的用的都没有,便有些吃不下饭。
姑娘们放完风筝回来,见老太太如此,便一齐围着她撒娇。好歹把人哄笑了,鸳鸯忙端上饭食,伺候着贾母吃了。
“这道竹笋老鸭汤入味,赏。”
老太太说赏,厨房里炖汤的立时就收到了赏赐,一时喜笑颜开,对着上房隔空拜了拜。
贾母配着几道小菜吃下半碗碧粳米饭,又喝了一碗老鸭汤,便放了筷子。鸳鸯服侍着她漱了口,领着小丫头把桌子抬下去收拾,留姑娘们陪着老太太说话。
“我听说香菱那丫头去了你们府上?”贾母抚着黛玉头发,“你是好心,却也要心里有成算。你爹爹如今惹人眼目,他又只有你这一个女儿,诸事都要多思多想。”
“玉儿记着了。”
贾母见她乖巧,又笑道:“你生性良善,也不妨碍什么。”
宝丫头和黛玉好,虽是两个丫头自己投缘,实际对薛家也算一桩好事。莫说是要一个香菱,就是旁的什么,想来薛家应当也乐意奉上。
香菱在大观园住过一阵,凤姐还挺喜欢她,便问:“妹妹可有给她找到家里人?”
离了那薛大傻子,才算不辱没她的相貌气度。
黛玉轻轻蹙眉,“派了人去姑苏寻访过,谁知历年被拐的人竟那样多……”
贾母年纪大了,骤然听到那些人间疾苦,心底便有些不大痛快,“应天府的人只干领俸禄,半点不做事!”
她家里几个孩子,只一想哪个被拐去卖了,就觉心如刀绞。
“若是寻不到,咱们帮衬她一些银钱,寻户清白人家过日子,也不是难事。”
老太太发了话,几人再没有不允的。
凤姐笑呵呵道:“老太太菩萨心肠,我也不能教妹妹们看了笑话。咱娘儿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