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孩子长大了想要皇位,皇后和太子便首当其冲,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储君乃国之本,轻易不可妄动。若是到时兄弟相残,教他这君父情何以堪?
更有甚者,若那孩子忤逆不孝,怨怪他坐在龙椅上、想要取而代之,岂不是就要弑君犯上?
大明宫里烧着地龙和炭火,皇帝却惊出一身冷汗。
他瞧着那明黄圣旨上自己封给林如海的爵位,以及紧随其后的太子太傅,陷入良久的沉默。
他是爱那个生有奇象的孩子的,也怜惜他的母妃,所以才点了林如海给太子当老师,让她们母子不会被皇后敌视。
但若是林如海刻意教坏太子呢?
“儿子知道了,会再斟酌的。”
太上皇拧着眉,“只要不封爵,随你给他个什么官。”
太后见他们父子不再剑拔弩张,便提议道:“皇帝若觉不足,在林海家眷上弥补一二便是。”
太上皇便问戴权:“林海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林如海受重用,戴权自然也暗地里打听过他,忙道:“林大人聘的是荣国公的幺女,人三年前便没了,而今膝下只有一位小姐。”
“那就宗室里挑个人给他续弦。”
太后唬地一跳,忙把戴权叫住,对太上皇道:“陛下也不看看那林海什么岁数了,还当是二十年前的翩翩美探花不成?”
皇帝也道:“他仿佛无意再娶,若是逼迫于他,岂非不美?”
太上皇越加不耐烦,“那就赏他女儿一个什么乡君县主。”
太后便问戴权,那林家小姐芳龄几何,可有婚配。
戴权想一想,道:“闻听林大人家几代单传,而今这个女儿也是中年才得的,料来应当不大。姻缘之事却不好打听了。”
“那就更不能赏她了。”太后笑道,“她小小年纪,又是丧母长女,婚姻之事本就艰难。若是身份贵重了,一来怕她心气高、纵意挑拣,二来,有什么好儿郎甘心俯就妻室?这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嘛。”
皇帝沉思道:“那姑娘仿佛养在外祖家里,林如海也常常去岳家,想来两家很是亲热。”
“那不如恩赏他的岳母史封君?”
太上皇听到贾母的名字便丢下茶盏,怒冲冲往内室去。
他这是为忠顺的事迁怒贾家呢。太后摇摇头,对皇帝道:“你只管林海,他的女儿就由哀家来赏。”
皇帝思量数日的封赏,最后爵位划了,女儿也没捞到县主做,何谈什么厚赏。
第二日冬至,凤姐一大早就嘱咐厨房包饺子,各种馅料的列了长长一个单子,垂下来将有半人高。
平儿便劝她:“家里拢共就那么多主子,哪里吃的完?”
凤姐从盒子里取出银票递给她,凤眼斜飞。
“奶奶自个儿掏腰包,就是都倒了,谁敢说我什么?再说这也不是只为了府里吃。年根底下,开门舍给街上乞食的两个,也算奶奶我的一片好意。”
平儿这才信服了,对丰儿笑道:“咱们奶奶而今可是个大善人了!咱们往后跑腿勤勉些,等明儿奶奶成了天上的菩萨,咱们俩也跟着鸡犬升天呢。”
丰儿啐她一口,“你才是鸡啊犬的。”
三人笑一通,丰儿去厨房传话,凤姐搭着平儿的手去梨香院瞧贾琏。
贾琏的伤还没有好全,扶着人能勉强下床走两步,再要逞强却是不能了。
凤姐给他掖掖被子,问道:“今儿小年,大老爷还在金陵回不来,你去不去前头吃饭呢?”
贾琏涎着脸,笑道:“总要去露个脸,也带着咱儿子去招摇一通。”
凤姐呸一声,竖起柳眉儿,“他才多大!带出去倘若受了风,可怎么得了?只抱去给老太太瞧瞧便罢,旁的再不能允你!”
贾琏一想也是,忙点头:“奶奶说的是。”
原先凤姐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