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极早,不知何时已起床的柳织织正倚在窗前,她的手在无意识地不断摘着身旁室内绿植的叶子。
“走,不走,走,不走……”
直到手下摘了个空,她低头看去,便发现好好的绿植不知不觉已是被她彻底摘秃,地上洒满绿叶。
她啧啧摇头:“真是可惜。”
她再转头朝外看去,发现天色已大亮。
她本是打算趁着凌晨人最少的时候离去,却又因怕出去就被逮住而迟疑,这一迟疑便到了现在。
她摸着已经开始叫唤的肚子,过去打开房门。
门口老早就候着一名婢女,是昨日谢遇给她安排的,婢女见她出来,便福身问道:“姑娘可是要洗漱用膳?”
柳织织点头:“麻烦你了。”
婢女应下离去。
柳织织转身正欲回屋,却又闻脚步声,她转头,便看到气势汹汹地来了几个人,其中为首的是一名穿着得体,气质雍容的老夫人,老夫人由一名嬷嬷虚扶着,脸色极不好。
这明显是来者不善。
柳织织猜这应该是谢遇的祖母,待对方离近,她便问:“你是谢老夫人?”
这确实是谢老夫人,谢老夫人站定,将柳织织从上到下打量了遍,锐利逼人的目中透着明显的极度厌恶。她冷冷地说道:“怎么?恶事做尽,无路可走后,想赖上太师府了?还玩失忆的戏码?”
柳织织觉得,这明显是来赶人的。
她倒是忘了,以女配那臭名昭著的恶行,就算谢遇容得下她,这太师府的其他人却不见得能容下她,尤其是眼前这种老辈人。
索性她也没打算留下,所以随意。
“大胆!”谢老夫人身旁的嬷嬷忽地厉喝道,“以柳姑娘如今的身份,见到老夫人不行礼倒也罢,还敢不答话。”
柳织织便蹩脚地行了个礼:“见过老夫人。”
她想着,她这样行礼应该没错?
谢老夫人示意嬷嬷扶她从一旁的石桌边坐下,她捻着佛珠,落在柳织织身上的目光越发扎人:“你所做的种种下作恶毒之事,整个都城都已传遍,老身倒是不知你有何脸面缠上遇儿?”
说到后半句,她的语气明显更重了。
换成任何其他当祖母的,都不会希望孙子与这种人来往。
柳织织理解,便无辜地回了句:“是的,我没脸。”
这赶个人还得摆足气势叽叽歪歪一阵,她也可以理解。
老人家嘛!
谢老夫人瞧着柳织织那副显然在敷衍的模样,老脸越发沉得厉害:“老身也不与你拐弯抹角,老身过来就是想告诉你,这太师府绝不能容下你,遇儿也绝不是你可以高攀的。”
柳织织点头:“嗯,我知道。”
“你……”谢老夫人显然没料到柳织织始终这般配合,竟是没有多说半句话的意思,关键是对方那神情,看着虽无辜,可谁知道这诡计多端的丫头内心又在做着什么打算。
谢老夫人斥道:“少在老身面前玩把戏!”
柳织织摇头:“我没有。”
以女配的黑历史,谢老夫人自然不会信现在的柳织织,她忽地一拍桌子:“老身不管你想玩什么把戏,只要老身还在,你便事事休想。”
话罢她终于进入主题,厉声下令:“将这丫头扔出去!”
两名护卫应下,便朝柳织织走去,柳织织马上往侧边跑开,并大声道:“等等,我有话说。”
谢老夫人只冷眼瞧着她,未作表示。
柳织织继续躲避着护卫的靠近,又道:“不就是想要我别赖着太师府,也别赖着谢遇吗?我答应!只要老夫人给我一点好处,我绝对麻溜地滚蛋,否则就算老夫人现在把我赶出去,我还是会找谢遇的。”
谢老夫人闻言,不由握紧手中佛珠。
她抬手示意护卫停下,压着怒火道:“果然是个下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