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小太监进来,张平走过去低语了几句,便折了回来。
“皇上,太后娘娘有请。”
皇上目光不离画作,淡淡问道,“太后如何了?”
张平回话道,“太后娘娘今早没用早膳,宫里的瓷器玉器也摔了不少。她昨晚已是哭了一夜,这般下去,奴才担心,太后娘娘的身子吃不消啊。”
皇上微微叹了口气,“哭一哭也好,毕竟是亲弟弟。”
“是。刘淑妃娘娘从昨日到现在,也是一直哭着,说要带两个皇子回刘府,送刘大统领一程。不过太后娘娘没允准,说外面不安全。淑妃娘娘在宫中披麻戴孝,也被太后娘娘制止了,说她是宫妃,如此不合规矩。”
皇上有些意外,“父亲离世,子女披麻戴孝,此乃伦常,太后这是作甚。”
张平低着头,没有做声。
太后做什么,自没有他一个奴才评判揣测的道理。
皇上亲手收了画卷,装入话匣,交由张平收好。
“走吧。”
慈宁宫一片狼藉,除了苏林,谁也不敢在殿内呆着。
大殿内一片狼藉,玉瓶瓷器碎了一地。
太后再也无法维持淡定从容,她汲汲营营三十多年,才到了今天这一步,把持了后宫,御林军和西郊大营也尽在掌握。整个皇宫几乎掌控在她的手中。
可刘祁就这么死了,甚至不知道对手是谁!这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切,就要拱手送人!
没有了刘祁的支持,她在宫中再也不能得心应手,甚至皇上对她的那点子母子之情,也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愚蠢!”
她摔了手上的玉如意。
玉如意落到殿门口,应声破碎。
一双龙靴踩过玉如意,走了进来,“母后,您要保重身子。”
皇上恭敬行了礼。
太后收敛怒气,脸色依然不好,她用帕子擦着眼角,“不过一月功夫,哀家失了嫡亲侄儿,又失了嫡亲兄弟,哀家如何能不伤心。”
皇上坐到太后对面,“人死不能复生,您这样伤心下去,身子可就垮了。”
太后摇了摇头,“哀家没事,皇上,刺杀之人一定要查出来,此人居心叵测,定不可轻饶!”
皇上应下,“母后放心,儿子会查的。”
太后抚着额头,“如今刘家没了顶梁柱,哀家只担心刘家就此败落下去,他们都是哀家的至亲……。”
皇上心下了然,“明日朕去刘府吊唁,给刘祁恢复侯爵爵位,由次子刘征武袭爵,母后您看如何?”
“皇上能想到这些,哀家很是高兴。只是……征武徒有爵位,没有实权,刘府终究是在京城没落了。不若皇上让他接替掌管御林军?”
皇上正色道,“母后,刘征武年纪轻,武艺又着实说不上好,连当侍卫都不够,怎么担得起御林军大统领一职?母后您和儿子的身家性命,可要靠御林军护着。”
太后脸色不虞,“皇上可想好了人选?他们即便武艺高强,可不见得真心护着你!”
“后宫不得干政,母后便不必忧心此事了,朕自有决断。”
皇上起了身,皱眉环视大殿,吩咐苏林,“让人过来收拾一下。”
苏林拱手,“是。”
太后对着皇上的背影,“刘淑妃正是难过的时候,你去看看她吧。”
“知道了。儿子还有公务,先告退了。”
待皇上出了殿门,太后把手边的玉杯扔了出去,殿内是清脆的玉石碎裂声。
连皇上,此时与她说话都硬气了几分,这是看她没有倚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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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是皇上外家,自然也是先帝留下的众皇子的外家。
众位皇子皆已封王,只是因为年幼,都尚在京城居住,没有去封地。刘祁过世,他们自然也要前往吊唁,且选择的日子是和皇上同日,以在皇上面前表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