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祁命车夫挑人多热闹的街道走,避开人烟稀少的街道和胡同。
他经历了一次生死,惜命的很。
一路顺利,马车进了刘府,他的心彻底踏实下来,下了马车与几个侍卫作别。
“回去后好好盯着宫里的动静,我如今不在宫中,小心提防着吴峥,别让他把御林军给把控了。”
“是!”
内宅里闹腾的很,夫人整日哭闹埋怨,记名征武到名下心不甘情不愿,儿媳妇又疯疯癫癫,到处乱跑。
刘祁最终没去内院,去了外院自己的院子。
回了房间,他长舒一口气。
“刘大统领,心踏实下来了?”一声阴测测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刘祁蓦然转身,顿时脸色煞白。
屋里不知何时进来三个灰色短打的男人,身材高大,手里的长剑出鞘,泛着寒光。
他结结巴巴问,“你们是什么人?”
“取你性命的人。”一灰衣人闲适地往椅子上一坐,“好好想想,你得罪了谁,也好做个明白鬼。”
得罪的人,他最近一直在对付的就是萧甫山了。
安西王……
“安西王不是我刺杀的!”他慌忙解释,“我府里的护卫连你们三个人都防不住,只那二三十个御林军,也搞不出灯会的阵仗来啊!”
灰衣人闲闲地把玩着手中匕首,“去年刺杀王妃总是你干的吧?说说看,雇佣的哪家杀手?”
刘祁白着脸,“他们,他们也没动手啊……之后我再也没做什么了!”
灰衣人冷哼了声,“你以为王爷不知道,你做的该死的事多了,现在才让你死,倒是便宜你了。只可惜了那仙丹啊。”
刘祁面露惊惧,“之前刺杀我的,是安西王?”
灰衣人笑嘻嘻道,“是不是很意外?”
刘祁猛地向外跑去,一边高呼,“救……”
可惜“命”字还没出声,一道寒光闪过,匕首已经割在他喉咙上,鲜血喷涌,人轰然倒在地上。
眼睛还大大睁着。
灰衣人嫌弃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把匕首在衣裳上擦了擦,从随身小包袱里又拿出一件衣裳套上,“不穿黑衣裳就是麻烦,一点血就看出来了。”
另一灰衣人笑道,“我说了晚上再来,是谁说半日也忍不了,非要白日出来杀人的?”
“哼,别说半日,半个时辰我也等不了。这狗东西就没干一件好事……”
“走了走了,真没劲。就这点子功夫,还好意思当御林军大统领。”
三人停止打嘴仗,悄无声息出了房门,离开了刘府。
--
刘祁的死,在下午时就传了出去,朝野震动。
震动不是因为刘祁之死,而是他死之后朝堂格局的大变化。
御林军大统领之位,西郊大营,都是人人垂涎的肥肉,不管换了谁接管,都会打破现有的平衡。
皇上在朝堂上龙颜震怒,责令大理寺和刑部尽快查案,对于谁来接手这两个职位空缺,却是没有表态。
下朝后去了御书房,他脸上的阴沉之色消散。
张平奉上茶,皇上喝着茶,一边沉思着。
刘祁之死对他来说并无坏处,外戚干政没有什么好处,太后借刘祁之手,对朝堂之事干涉太多。
可这背后黑手是谁,让他很不安。
若说谁得利谁嫌疑最大,那太后列举的名单上的人都有可能。御林军和西郊大营,总要交到他们其中的人手中。
他问张平,“你说,凶手会是谁?”
张平呵呵笑着,“奴才不敢妄议朝政。”
皇上道,“你只管说,朕恕你无罪。”
张平想了想,说道,“奴才对朝臣们也不甚了解,不过总归不是安西王。”
皇上其实在怀疑对象中加了萧甫山,他每一个人都不敢真的完全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