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是太子主持,听取奏报,下达决断,有条不紊。
下了早朝,萧甫山经过程绍的时候,说道,“程大人,借一步说话。”
程绍跟在萧甫山后面,先同僚一步出了大殿。宽阔威严的御道,前面空无一人,啊,御道上只有自己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除了极大的心理满足,还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萧甫山看了眼明显在神游的程绍,“舅父婚期可定了?”
程绍收回神思,以为自己听错了,荣国公是问自己婚事?他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萧甫山又问了一遍,“舅父婚期定在哪日?”
程绍这算听明白了,还真是在关心他的婚事!他忙回道,“定的八月二十八,彼时已入金秋,天气凉爽。请帖已经在写了,届时下官亲自送到府上,请荣国公去喝喜酒。”
萧甫山说道,“八月太晚了。六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宜嫁娶。舅父就选这日吧。”
程绍愣了愣,还有三日了!这也太着急了,你以为我是你吗?订了亲恨不得马上把人娶进门?还有,你个外甥女婿,给舅父定成亲日子不大好吧?
他犹豫道,“日子紧张了些,太远的亲戚来不及下喜帖了。孙家的亲戚大多是在江南。”
萧甫山轻声说了句话,便负手走了。
程绍脸色大变,楞在了原地。
一直到同僚过来和他寒暄,他才回过神来,跟尚书大人请了假,匆匆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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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绍和孙灵箩已经过完了六礼,婚期定在了六月初八。
程绍亲自来国公府送了喜帖,却没有久留,连茶水都没顾上喝就匆匆走了。
幼菫在学堂上课却不知情,直到晚膳时才知道这个消息,高兴得多吃了半碗饭。大舅父动作麻利啊!
晚膳后,幼菫就去库房里挑了幅韩老太爷的画,在画匣上扎了红绸,算是贺礼。
又拿了一匣子口红,算是给孙灵箩添妆,明日给她送过去。除了英国公府那层关系,孙灵箩还帮她教了卉云一个多月,礼就备得重了些。
她又让紫玉搬来妆奁箱笼,挑选着那日要戴的首饰,卉云和永青到时也要去,也得给卉云挑两样。卉云挑得兴致勃勃,永青就在一旁捣乱。
幼菫跟萧甫山感叹,“大舅父果真是等不得了,这速度,比你也慢不了多少!”
萧甫山坐在罗汉床上喝茶,看着她忙前忙后地收拾,“早一日娶进门总没坏处,心里也能踏实些。你也不必太慌张,不过是去随个礼罢了。我可听说,我们成亲前,你是不紧不慢的。”
幼菫斜睨着他,妩媚风情尽在眼稍,“您这醋吃的好没道理,妾身那时哪里知道是初二成亲?妾身没怪您擅做主张苦苦瞒着,您倒说起妾身的不是来了。”
女人说起自己成亲的事,总是不自觉的带着几分娇羞和喜悦,不管是婚期还是婚后。
声音娇俏清亮,眸光澄澈得似一汪山间溪水,顺着山势不疾不徐潺潺流动,一路茵茵了绿树,芬芳了花草。
偏那眼角似带着小勾子一般,勾人心魄,眼尾鸦羽卷翘,又轻轻来撩拨着人心,一下,一下,又一下。
萧甫山眯眼看着她,手上还端着茶水,直到茶水洒出,他方放下茶盏说道,“沉香,带着他们下去。永青今晚去正院睡。”
沉香福身应是,领着永青和卉云往外走。
永青回头愤愤道,“不行,我不去祖母那里!母亲还没给我讲故事!”
萧甫山起了身,提着永青的胳膊,打开房门扔了出去。
下人们退下,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余他们二人。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几日可是危险期!
幼菫戒备地看着萧甫山向她走来,一步,一步,脚步缓慢却挟带着侵略性,幽黑的眸子里似乎窜动着小火苗,紧紧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