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维尔德硬生生用黄金将一场针对他的全民围剿砸成了一场闹剧,咒术界高层被各路豪杰层出不穷的刺杀行动搞得焦头烂额,只能龟缩于各自老宅,不敢随意外出。
某个赌狗雇佣兵甚至在黑市开盘,猜他们能坚持多长时间后撤下对大主教的悬赏。乐子人五条悟也押了五个亿凑热闹,赌他们撑不过一个星期。
“夜蛾这次可真是打脸了。他本来以为长老们退隐后管理层会受到巨大影响,却没想到一切运转顺利,行动效率甚至更高。”夏油杰姿态闲适地坐在桌边,袖口整整齐齐地叠到手肘处,露出强健有力的小臂,正拿着一沓文件认真翻看着,感慨似的轻笑道,“这次他们可算是人心尽失。”
大量调动人力只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高层的举动让奔走在一线被迫加班的咒术师们不满至极,而在察觉到他们甚至并没有存在必要后,这些构成咒术界统治结构的基石内心的忠诚信念已经开始动摇。
夏油杰始终记得自己成为咒术师的初衷——消灭咒灵,保护弱者。
他相信和他有一样理想的人恐怕不会再坦然接受高层们颐指气使的命令。
“诶,我家的老头子都要被那群蠢货烦死了,天天打电话骚扰老子,让老子回去主持大局。有个屁的大局啊,我看他们都尽快回家养老挺好。”五条悟正百无聊赖地瘫在夏油杰办公室的沙发上吐槽,手里还拿着个半透明的圆形法石一抛一抛的,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夏油杰还在被公文淹没,埋头苦干,看到狗挚友如此悠闲懒散的样子,不由得怒火中烧,捏紧手里的签字笔,脸上露出了虚伪阴森的亲切笑容,语调轻柔地温声问道:“啊,沙发躺着不舒服吧,要不要到休息室睡一下?”
“可不是嘛,你的沙发好短哦老子都伸不开腿。”一米九的高大男人委委屈屈地缩在沙发里,拖长声音抱怨道,“老子要换个大一点的!”
绕是涵养极佳的夏油杰也差点维持不住脸上得体的笑容,他嘴角一抽,恶声恶气道:“你没别的事可以做了是吧?!维尔那里不用你帮忙?”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噘着嘴哼哼唧唧道:“他给那个加茂川开了瓢后,把那家伙脑子里的东西取了出来,放在这里让我保管,然后就神神秘秘地找蜃老去了。地宫现在被建得跟迷宫一样,老子也找不到他啊?”
他将那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法石扔过去,被夏油杰抬手接住。无属性的法石拥有存储能量的功效,而此刻他手里本应透明的水晶中不停游动着黑雾般的诡异之物,仿佛具有生命一般朝着他的方向不停碰撞着晶壁,那浑浊肮脏的色彩无端地让人反胃。
夏油杰眉头紧皱,将法石推回去让五条悟收好。沉吟片刻后果断站起身,向外走去。
“你找得到他?”
“地宫最深处,他在魔网核心。”夏油杰神色平静,万分笃定。
正在地宫最深处的维尔德在和蜃老一切检查魔网的漏洞。从加茂川脑子里拿出来的东西是一个隐晦的恶毒誓约,他只有保守秘密才能活下去,但那玩意儿的本体竟然沾染了神性——
这就不太妙了。
大主教原本很确定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神明存在,但凡事总有意外,万一仍有哪个神明遗脉隐藏起来,那他这个异界来客绝对位于仇恨名单首位。祂们的领地意识非常强,而他还在生长期,躯壳虚弱易碎,一点都不想和此界已经发育完全的本地神明在此时碰面,这场不死不休的战争越晚开启越好。
因此维尔德带着蜃老将魔网的波动调节至最小,想方设法地用地脉掩盖魔网的存在。
大主教微微垂眼,葱白如玉的手指带着奇妙的韵律拨动空气,散发着恐怖威压的一
簇簇光芒在他指尖酝酿,颀长俊美的白色身影在这布满银白蛛网的巨大地窟中如同高不可攀的神祇般圣洁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