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反而更像先天不足又体弱多病的那个人。
唐臻懒洋洋的躺下,在不远处粗重的喘气声中惬意的闭上眼睛,折磨他许久的烦躁终于彻底平息。
随着相处的时间变长,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昌泰帝的感情和依赖,正在以不正常的速度流逝。
这让唐臻烦躁的同时也隐隐期待,他相信,昌泰帝这么好,即使原主的感情彻底消失,他也会真正的喜欢昌泰帝。
像正常的儿子,喜欢他的父亲。
但是......稍显圆润的眼睛陡然变得冰冷尖锐,无论他对昌泰帝的感情发生怎样的改变,都不允许任何人与他争夺这份感情。
故人之后?
呵。
得以在平静中喘息的陈玉快速调整状态,逼迫自己忘记脑补出的画面,声音因为频繁的干呕充满痛苦,迫不及待的略过施承善,问出他最在意的问题,“殿下改变主意......决定留在京都?”
唐臻回神,明亮的眼底再次浮现晦涩。
他当然不想留在京都。
出口的话却是,“父皇让我明白,我有应该背负的责任。”
陈玉的脸色逐渐复杂,一时之间,难以分清萦绕心间的情绪是难过还是欣慰。
难过太子和昌泰帝不走,程锋依旧会固执的守着安定侯府的忠诚,他也无法从京都脱身,回到广西。
欣慰太子和昌泰帝最终的决定,终究没有辜负无数人的赤胆忠心。
良久之后,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语气充满坚定,“臣会留在京都,为殿下披荆斩棘,扫除所有障碍。”
唐臻摆了摆手,忽然失去捉弄陈玉的兴致。
扫除障碍?
他面前的障碍是什么,陈玉根本就不知道。
如果陈玉能说服昌泰帝,立刻和他离开京都,他也愿意为陈玉扫除回广西的障碍。
“后宫的乱象肯定与三妃有脱不开的关系,目前来看,李晓朝的所作所为还算公允,暂时没有格外偏向哪一边。”唐臻将他的判断告诉陈玉,同时也没隐瞒胡柳生曾求他面前,然后被他推到燕翎身边的细节。
陈玉闻言,脸上的愧色渐浓,由坐改跪,“殿下恕罪。”
医书的书是博览群书的书,文人或所或少都会诊断脉象,看药方子,早在太子突然毒发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不对劲。
后来看到太医院斟酌许久才敲定的药方,陈玉更能确定心中的猜想。
但是......他默认太医院的想法,从未告诉太子,所谓的风寒是险些丧命的毒杀。
时至今日,陈玉扪心自问,依旧无法断定,隐瞒的决定,究竟是有几分为太子,几分为私心。
“嗯”唐臻瞥了眼陈玉的后脑勺,漫不经心的道,“这次宽恕,下不为例。”
没等陈玉有所回应,唐臻顺势问道,“你有没有私下调查这件事?”
“有”陈玉默默咽下表忠心的话,解释道,“您毒发之后,东宫的所有宫人都因为照顾您的时候不尽心,导致您受凉被惩罚,分别关在不同的地方,在平安公公的见证下由骠骑大将军特意派来的人审问。”
“除此之外,每名伴读都可以派一个人旁听,燕翎派去两个人,骠骑大将军的心腹也没有拒绝。”
可惜遮遮掩掩的审问,注定是个笑话。
更何况众人心知肚明,在东宫伺候的人,读作宫人,写为细作。
即使平安制定的种种规则足够苛刻,也没有一个人的行为能够经得起推敲。
期间甚至出现细作故意露出破绽,承认自己是罪魁祸首,然后胡乱攀扯,不幸被选为倒霉蛋的人将计就计,上演谍中谍大戏的乱象。
细作像是消耗品越来越少,谜团却越来越大。
从结果看,很难揣测李晓朝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想息事宁人。
“臣抓住其中一条没有断的线索,从京都查到北地,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