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导致太子经历如此惊心动魄的变故。
一定是自责,引起他此时的不适。
唐臻的故事依旧在继续,“从施承善脖颈的血洞中喷涌出的血很多,非常多,他看起来似乎有点震惊,脸色狰狞,依旧想要对我动手,我惊慌之下,只能先下手,斩断他危险的想法。”
“其实我不想这样。”他终于肯抬头直视陈玉的目光,眼底一片荒芜,似乎正因为回忆这段经历陷入痛苦。
陈玉无知觉的舔了下干燥的嘴唇,用鼓励的语气道,“殿下不必害怕,你已经......彻底的打倒他,他再也不会欺负你。”
唐臻因为陈玉的话露出笑容,“没错,我不小心踢在他耐痛程度最低的位置,他立刻捂着□□倒在地上翻滚,脖颈处的鲜血也因此流淌的更快。我甚至无法判断,他是因为鲜血流尽咽气,还是因为剧痛。”
“殿下,不必回忆的这么细致,尤其是令你痛苦的记忆。”陈玉想要去给太子倒杯温水,刚有动作却险些摔倒,这才发现他的双腿已经因为过于用力的并拢变得麻木。
抬起头,太子正饶有兴致的打量他,双眼灵动明亮,丝毫不见片刻前的荒芜死寂。
陈玉勉为坚持的意志忽然松懈,狼狈的坐在地上,发自内心的觉得,此时此刻,他应该是在做梦。
然而无论是隐隐发麻的头皮,还是滋味一言难尽的双腿,都在无声的告诉他,做梦才是错觉。
唐臻见陈玉坐在地上,迟迟没有起身,友好的提出建议,“孤去扶你?”
陈玉保持低着头,思考人生的姿势,闷声闷气的道,“不用,我......奔波许久,忽然累得厉害,坐在哪儿都一样,请殿下恕臣失仪。”
唐臻轻笑,语气格外温和,“在你眼中,孤是那种喜怒无常,斤斤计较的人?”
不是。
陈玉诚实的摇头,迫切的想要结束正在谈论的事,硬着头皮,主动追问道,“施承善的尸体,可有处理妥当?”
忽略太子叙述施承善死亡的过程,陈玉最大的感受莫过于看热闹的过程中,突然发现,拨开层层迷雾,自己才应该是焦头烂额被看热闹的人,心情非常复杂。
绝不能令三省总督抓住这么大的把柄,破坏京都现有的平衡。
久久没等到回答,陈玉理所当然的以为太子有难言之隐,连忙抬起头观察太子的脸色,正对上怎么看都显得......有些阴森的笑容。
“孤本打算让羽林卫去给施承善收尸,处理血腥气息,然后扔进后宫废弃的枯井里。”唐臻的语气中充满惋惜和内疚,轻声道,“没想到后宫突然□□,宫人险些冲进福宁宫。无论是孤还是程守忠,暂时都顾不上依旧躺在宫巷里的施承善。”
因为太子的声音非常轻,轻得陈玉只有全神贯注才能听清,丰富的想象力不知不觉的彰显存在感。
始终在诡异的气氛中找到合理的解释说服自己,勉强保持平静的陈玉脸色陡变,单手撑着冰凉的地砖干呕,可惜声音没能彻底掩盖唐臻的低喃。
“孤和程守忠带人通过宫巷,匆忙赶往东宫的时候曾最后一次看到施承善。”唐臻停顿片刻,语气不乏苦恼,“已经不能确定是不是施承善,毕竟只能分辨出彻底被血水浸湿润的衣服是施承善曾穿过的长袍,腰间满是裂纹的玉佩上也雕着浙江施氏的族徽。”
“但是仅此而已,他不仅脑袋被踩烂,双臂和腿脚也只剩少数。唉,委实难以辨认。”
听着太子语气中的迟疑和费解,陈玉不得不抬起另一只手捂住嘴,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
他那日急匆匆的进宫,曾见过宫巷中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只一眼,令他记忆犹新,数日不曾安眠。
太子竟然、竟然......
此时再看坐在地上,满脸苍白,神色惶惶的陈玉和软塌上神色安宁,嘴角隐约能瞧见笑意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