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主生产后力竭,只看了儿子一眼,便昏睡过去,身体的清洁整理全都是她的嬷嬷和阑梦亲自做的。
屋里的血腥味儿一时半会儿散不去,也不能通风,两人收拾干净里间,便放下里间的门帘。
稳婆检查完孩子的手脚,为他擦拭干净身体,又裹上襁褓,然后将孩子抱到外间。
阿酒进来,给他把脉。
阑梦和嬷嬷站在一旁,“木大夫,小郎君的身体没问题吧?”
其实养得很好,但阿酒收回手后,看了稳婆一眼,平静地说:“早产,还是有些虚的,旁的问题倒是没有,好生养些时日便可恢复。”
稳婆始终垂着头,当作自个儿不存在。
而阑梦和嬷嬷听到阿酒“早产”这个前提,对她的诊断之言便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孩子应是康健的。
她们二人都是四公主的亲信,知道这孩子不是将军的,此时对视一眼,阑梦看向阿酒,小心地询问:“木大夫,可要请老夫人和将军看看小郎君?”
阿酒将孩子放在嬷嬷怀中,道:“请吧,老太太想见曾孙了。”
阑梦应了,领着稳婆出去,顺带请老夫人进屋。
老郭氏早就等得焦急,一听里头收拾好了,忙推门进去。
裴君则是等阑梦给稳婆拿了喜钱之后,对稳婆淡淡道:“孩子早产,幸得你经验丰富,公主和孩子才能母子平安,裴府也准备了一份喜钱,一并收下吧。”
稳婆只想赶紧离开四公主府这个是非地,点头哈腰地接下,一得了让她走的话,脚下步子又急又快地离开。
阿酒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这才走过来,低声问道:“将军,她应该不会乱说话吧?”
裴君漫不经心地说:“我也只不想老太太生气难过罢了,旁人如何说,与我又何妨碍。”
况且,上位者其实是极希望他们这些人有些污点、把柄的,这对她来说无伤大雅,反而还有好处。
“正巧你在这儿。”裴君召人去叫阑梦,对阿酒道,“昨夜我在公主府留宿,有个侍女闯进我的屋子,神情看起来有些异常,你去看看,是否用了药。”
阿酒皱眉,边打量她边担忧地问:“您可有受伤?怎会闯进您的屋子去?”
阑梦过来,听到她这般问,歉疚道:“木大夫,侍女不知羞耻,妄图爬床,都是奴婢没约束好她们。”
阿酒真没往那方面想,听她一说仿佛被敲了一棍子,脑子一懵,看向裴君。
裴君无奈地笑,而后吩咐阑梦:“那侍女的东西都搜出来了吗?一并让阿酒查看是否有问题……”
“是,将军。”阑梦屈膝应下,转头请道,“木大夫,请跟奴婢来。”
阿酒木楞愣地跟她走,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裴君瞧着她的背影,想起昨夜的情景,忍不住失笑。
她转身进四公主屋子之前,忽然摸向腰间,拿出包裹着瓷罐的帕子,随手递给侍女,“送去木大夫那儿。”
随后,裴君才进入屋内。
老郭氏正抱着孩子夸赞:“我的曾孙儿长得可真好。”
她看裴君姗姗来迟,嗔道:“哪有你这样当人父亲的,对自个儿孩儿半分不上心。”
“有您这个曾祖母疼他,哪还显得着我?”
裴君凑近,低头看向刚出生的婴孩。
又小又瘦,红彤彤皱巴巴的,看不出像谁,不过她也知道,丑归丑,长些时日便好了,当初裴婵出生,就是这般。
是以,她没像某些没眼力见儿的人,说些讨打的话。
老郭氏见她打量孩子的神色只有好奇,没有丝毫父亲的慈爱,生怕孙子跟孩子不亲,便将孩子送到孙子怀里。
裴君接住,右手臂托着孩子的头颈,左手托住孩子的腰臀,无奈道:“您好歹知会孙儿一声,万一我抱不稳呢?”
老郭氏瞪她一眼,“怎地?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