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书这话一说,身边的赵书新和孙海楼也都应和起来,一直不大和他们打交道的钱裕此时也表示赞同。
钱裕虽然三十多岁都没考上生员,但他父亲却是本地有名的举人老爷,刘县令见了也要客气三分的。
再加上赵书新和孙海楼家里也是有些财产的小地主,若是将这群人全部拿下,事后证明陈景书和李岩确实舞弊也就罢了,若是清白的,耽误了他们的考试,这几家还不得闹翻天。
检搜官虽然看着威风,但也只是考试这几日威风罢了,他连正经有品级的官员都不是,又如何敢一下子结下这么多仇家呢。
想了想对身边人道:“去请刘县令尽快赶来。”
刘县令本就关注县试,今天也是要来的,很快就被人请来,路上他已经听传话的人说了事情的经过,不由也觉得头大。
牵扯到旁人还好,牵扯到陈景书这就难办。
要是旁人他还能胡乱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应付过去,纵然有人受点委屈,也不能找他麻烦,可陈景书不一样啊!
京城里那位要是知道自己一句话误了陈景书三年,他别说升官了,还能安稳回老家渡过晚年都算人生幸事了。
这位陈大爷自来了他就小心伺候着,好容易到今天了,怎么就又出了这事?
刘县令满脸愁容,脚步匆匆,刚要进龙门,却见一个眼熟的小厮正和一个俊美少年在门口,那俊美少年手里还押着另外一人,看打扮也是家丁小厮一类。
走了几步,刘县令突然一顿,刚要迈进龙门的脚顿时收了回来。
哎,那个眼熟的小厮不就是陈景书身边那个?!
那小厮正是松烟和去了戏装,一身游侠打扮的柳湘莲。
于是陈景书就见刘县令来时不仅带了松烟,还带了个柳湘莲来。
检搜官见刘县令来了就要上前说明情况,刘县令摆摆手道:“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方才我在龙门外头遇着几个人,恐怕有些用处。”
松烟一见陈景书就叫嚷起来:“大爷,大爷你没事吧?”
陈景书问道:“你怎么跟着进来了?”
松烟道:“我方才给大爷送东西,路上遇到一个叫柳湘莲的突然冒出来,还打了我身边一个路人,他却说那路人不怀好意,要陷害大爷呢。”
刘县令道:“叫松烟和柳湘莲前来说话吧。”
有了松烟和柳湘莲,事情很快就有了进展。
陈景书确实是被人陷害的。
柳湘莲那日打了周鸿俊,就辞别戏班主,独自一人在外,今日原本要走,但又想到陈景书县试就在今日,因此特意来考场这边找他。
却没想到陈景书没见着,却见着周鸿俊正怒骂一个小厮废物,柳湘莲本不想搭理,却刚好从周鸿俊嘴里听到了陈景书的名字,说之前丢给陈景书的东西,如今陈景书用不上了,要那小厮立刻再去拿一份,到路口守着松烟,到时只管假装匆匆迎面一撞,把东西塞进篮子里就行。
他们之前也是趁着松烟和陈景书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时候把纸条丢进了陈景书的篮子。
柳湘莲听到这里就知道他们要陷害陈景书,但他那时候跳出去也抓不到证据,便暗中跟着那小厮,直到那小厮要去撞松烟的时候才突然出手把人拿下,当即人赃并获,因为怕这事扰乱陈景书的心神,不利于考试,因此松烟前面送东西的时候并没有说,反正那小厮已经被他们拿住了,只等陈景书考完出来再发落也行。
柳湘莲并未听到前事,只以为周鸿俊要陷害陈景书第二次,必定是第一次陷害没成功了,松烟自然也不会莫名其妙就突然提起前面陈景书送东西的事情。
他才刚因为李岩挨了陈景书的训斥呢,半点不想提起这个人。
就这么阴差阳错的,他们两押着那小厮只在门外等着,心情还颇为轻松,哪知道陈景书那里已经因为李岩的事情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