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风扇呼呼转动,鼻腔间却始终充斥一股陈腐的死人味,阿金不由得挥手:“就这雾,吹都吹不走,看来里头的确有个大家伙没错。不过江小子,这门又是怎么回事啊?”
几人沿过道走到尽头,被一扇门拦住去路。
目测它的宽度、高度皆在两米左右,底边略微悬浮于空气中,表面粗糙但完好,莫名给人一种浑然一体的印象。不管横看竖看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像具备门框、把手、或门缝的样子,因此比起人类擅自发明创造的「门」,反倒更像块屹立在山巅的巍峨神石。
然而作为石头,又太过精细。
这样说吧,但凡稍微有点观察力,相信你很快就能发现它的每一个边角,就像学生时期班里最老实最本分最得老师信任的那位同学,戴着厚厚的眼镜,紧盯着圆规使用说明一步一步,全程小心翼翼且一丝不苟所画出的线条,弧度几近完美;
你会发现它表面的每一处隆起、每一处相对的凹陷,横看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侧看似重峦叠起的山峰,分明存在某种微妙的规律,其中涉及的精妙程度显然远远超出自然造物的范畴。
何况摒除最基础的纹理,它身上还刻画着许多纵横交错、错综复杂的图形,既像某个失落国度不慎遗留下的扭曲壁画,又像暗暗凝聚着古老种族信仰之力的神秘图腾。
越看越玄妙,越看越诡秘。
咋说呢?
阿金摸着下巴道:“好家伙,就这玩意儿,你要跟我说是哪个闲得蛋疼的人,闭关折腾好几年雕刻出来、画出来的,我铁定给他竖大拇指,大喊一声搞艺术就是了不起!但你要说它打出生就这样,打死我都不信。”
骨女侧眼:“你还懂艺术?”
“开玩笑,你金爷什么人!祖上开金铺两百年,看过的金银首饰图样比你见过的花还多。”
说起家族历史他可不困了啊,分分钟打开话匣:“这东西来历不明,是不是看着又神又邪门?说白了其实就跟那电视剧里的邪i教信物、老墓陪葬品一个路子,顶多它大了点占地了点。要我说的话——”
为防他再没完没了地胡诌,童佳:“开门。”
阿金:“得嘞!”
转换材质为金属,从中劈出一条路,而后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极其宽广、明净的空间。
四面八方皆由巨大的镜子组成,天花板、地面好似退化为原生态的天然溶洞,笔直坠下或升起一根根高低不同的玻璃三棱柱。
当人类踏上地板时,他们漆黑的军靴、凝血的衣摆,连带着几根碎发、几片行走中掉落的尘埃,所有再细小不过的图像,经过重重折射,刹那间投影于千千万万面明镜之中,从而形成极具迷惑性的镜子迷宫。
“这面积不对吧?谁把两层楼打通了?”
阿钢说完发觉不对,他们又不是没看过构造图。研究中心也不是艺术大楼,主要以实用性为主,两栋楼每层楼的布局大同小异,怎么可能凭空冒出一个大通层?哪怕后期改造,也没必要整那么多镜子看着瘆人。
排除所有不可能,就只剩下一个合理的可能:他们现在看到的一切,多半是假的,视觉假象而已。
“接着走,找到保险箱再说。”
所长办公室在八楼,他们要的文件十有八i九就放在这。
童佳脚步不停,眼角依稀瞥见什么东西闪过,她握紧双刀猛地回头,却只在澄澈的玻璃制品中看到自己的侧影。
无数个侧影,仿若无数个明艳鲜活的她。
及耳短发划出圆弧,她们蓦然回首,朝她嘻嘻地笑:“童佳呀童佳,你装什么啊?明明……就没那么伟大嘛。”
接着呜呜地哭:“不想死,你根本就不想死!管他小张小陈小刘还是小徐,要死就让他们先死好啦,毕竟你还有亲爱的无助的爸爸妈妈呢。没了你,他们该怎么办呀?啊,他们,该不会,已经被异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