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的时候,《临渊》剧组杀青,历时五个多月的拍摄终于结束。
怕回京城后聚不齐,再者演员们的档期排的也满,所以桑吟便在最后一场戏拍完当天办了场杀青宴。
还是在跨年的露天餐吧,不知道是不是霍砚行临走前和酒店经理交代过什么,酒店经理对桑吟极其热情,听桑吟要用露天餐吧,二话不说直接点头,还将露天餐吧好好装饰了一番。
许是堆积的事情太多,霍砚行回到京城以后的近一个月时间里都特别忙,不过和桑吟还是会保持每天一通电话的联系,桑吟始终没有彻底松口说原谅他,即便心里早就已经翻篇,恨不得像霍霍一样天天挂在他身上撒娇打滚,但是面上依旧不冷不热的。
杀青宴前一天,她装的随意问了他一嘴要不要来,毕竟也是投资方。
霍砚行实在走不开,赶不过来。
桑吟“哦”了声,没有表现出什么其他情绪。
《临渊》剧组从台前到幕后的关系都相处的十分融洽,早已不似刚进组时的拘谨,副导演在整个剧组里年龄最大,脾气最臭,要是拍摄效果不好,甩开本子直接开骂的那种。
人家也耍脾气的资本,眼光独到犀利,之前自己导演,部部片子都获奖。
虽然是桑吟团队的工作人员,但是桑吟一直都是把他当成师傅来尊敬的。
所以他骂人的时候桑吟这个总导演都不太敢出声劝和。
从主角到配角,这五个月以来几乎全被副导演骂了个遍,其中属李霂翊挨骂次数最多,现在几杯酒下肚,也敢和副导演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大概是深夜加上酒精让人格外上头,杀青宴上,桑吟趴在吧台上看着一群人玩闹,脸上挂着笑,但是怎么看都觉得兴致不太高。
小声骂霍砚行榆木脑袋,事业居然比老婆还重要,她都那么明显的暗示了,他就是不来。
正骂得起兴,肩膀陡然一沉,侧头去看,只看到一只装着半杯酒的酒杯。
转到另一边,看到了副导演一张标准的醉酒脸。
“来!小桑桑!咱俩喝一杯!”副导演大着舌头说:“庆祝咱们完成的第二部作品。”
桑吟看着他摇摇晃晃的像个不倒翁,怕他一头磕到地上,扶着他坐下,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下:“谢谢孙哥又带我完成了一部作品。”
孙晨挥挥手:“都是应该的,什么谢不谢。”
“虽然我发你工资,但是你这么有才华一人现在圈在我这么个小工作室里,我说几百句谢谢都不为过。”桑吟把一早便盘旋在心中的念头说出来:“孙哥,你觉得入股我的工作室怎么样?和之前一样,自己导自己拍,我对自己没有明确的界定,今天拍文艺片明天拍商业片,但是我知道你只喜欢拍文艺片,我觉得你一直跟着我走,挺委屈的,埋没了你的才华。”
孙晨依靠着吧台,笑着摇头:“不了,那种无病呻吟的片子拍着没劲。”
“那是不懂行的人的想法,我大学上的第一节课,老师给我们看的就是你导演的第一部片子,女主结尾穿着一件破损的红裙站在山头回头望的那个镜头我看过无数遍,我当时就在想能拍出这么细腻镜头的人肯定是个特别温柔的女人,结果一搜,是个留着络腮胡的糙汉,当时割裂感真的特别强。”桑吟侧身坐在高脚椅上,屈着手臂搭着吧台,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思维太固化了。”
孙晨笑笑:“没事儿。”
“后来我把你所有的电影都看了一遍,就觉得你肯定是个特别平和的人,总是能在一片浮躁中发掘到到静的一面,然后把它原本的样子呈现出来,我就觉得很难得,现在随波逐流的人太多了,社会节奏快,每个人都有数不清的焦虑,但是你的片子给人的感觉就很平静,不吵不闹,看完觉得特别治愈。”桑吟喝了酒,脑子运转速度不是很快,边说边构思,语速稍慢:“我不是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