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洗发水,先挤两泵,揉搓到没有泡沫,再挤两泵,雨水很快又把泡沫冲得干干净净。
头不油也不痒了,梵音的心情更加舒畅了。
**地回到包间,梵音问:“杨叔叔,你醒着吗?”
“嗯。”
“我要换衣服,你别看我。”
“嗯。”
杨淮安翻个身,面朝墙壁。
梵音换好衣服,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擦头发,透过雨水斑驳的小窗往外看,天已蒙蒙亮了。
“杨叔叔,你要不要也去淋淋雨?”梵音看着杨淮安宽阔的脊背,“真的会舒服很多。”
“我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不能淋雨。”杨淮安转过身来,“怎么,我身上很臭吗?”
梵音笑着说:“你自己闻闻不就不知道了。”
杨淮安没动,不用闻也知道好闻不到哪去。
不止他一个人充满了“男人味”,船上的每个人都这样,就连最注重个人卫生的杜医生也一身汗味,所以谁也不嫌弃谁。
好在距离G市已经不远了,再有两三天,轮船靠岸,找到落脚的地方,他们就能好好洗个澡。
擦干了头发,梵音往床上一躺,很快就睡着了。
杨淮安已经睡饱,他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后坐在椅子上看风景,潮湿的海风从两侧对着他吹,比吹空调还凉爽。
坐了没几分钟,付中林过来问他:“杨副队,你看见我儿子了吗?”
杨淮安说:“我刚从包间里出来,一个人都没看见。”
付中林说:“我去别的包间找找。”
杨淮安起身跟上:“我陪你一起找。”
付中林和杨淮安从一号包间开始找,找到九号包间的时候,付西棠看着付中林,神色平静地说:“你不用找了,付东离已经死了,我杀的。”
秦歌、杨淮安、付中林全都愣住了,包间里一片死寂。
须臾之后,付中林伸手关上包间的门,看着坐在床头的付西棠,面无表情地问:“你什么意思?”
付西棠带着一点笑意说:“昨天晚上,我用锤子砸烂他的头,然后把他丢进了海里。”
杨淮安即刻回想起昨晚梵音对他说的那几句话。
如果她说的是真话,那一定是付西棠骗了她;如果她说的是假话,那么付东离的死肯定和她也有关系。
“付中林,我杀了你儿子,”付西棠笑着说,“你杀了我替他报仇吧。”
付中林脸色铁青,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秦歌来到付西棠身边,用身体挡住她,急切地说:“中林大哥,小棠是你女儿,你应该了解她,她善良又怯弱,既没胆量也没本事杀人,而且她也没有杀人动机啊,她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亲哥哥?”
付西棠推开秦歌,光着脚走到付中林面前,还没开口眼泪先夺眶而出,她充满怨恨地瞪视着这个她喊了十六年“爸爸”的男人,语气决绝地说:“是你和付东离联手杀死了我妈妈。这两年来,我一直试图说服自己放下,可是我放不下,我要为妈妈报仇,我不仅要杀付东离,我还想杀了你。”
“但付东离死后,我突然改变主意了,与其让你痛快地死去,不如让你痛苦地活着,这才是对你真正的报应。付中林,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妻子,你的女儿亲手杀死了你的儿子,你的人生就是一出彻头彻尾的悲剧。你活着吧,多活一天就多受一天折磨,总有一天,你会不得好死——你还愣着干什么,杀了我啊,杀了我给你儿子报仇!”
秦歌冲上来抱住付西棠:“小棠!你别犯傻!”
付中林转过身,打开门,默然向外走去。
“付中林!你别走!”付西棠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哭喊,“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梵音刚睡着没多久,就被付西棠的喊声吵醒,她愣了下神,慌忙爬起来,往九号包间跑,刚跑到门口,看见了从里面出来的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