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礼上楼,萧和平下楼。
身上浓烈的酒气比盛利好不到哪儿去,只是他喝酒不咋爱上脸,身姿又端正如松,倒是没有半分醉酒鬼的失态。
见她安然无恙归来,那郁结的眉心总算稍稍得以疏散。
“找我?我刚去盛利家找你来着,一天没见着人,还以为我孩子他爸丢了呢。”宋恩礼没事人一样冲着他笑,见过道上没人,讨好的挽住他胳膊,“我还没吃饭呢,走呗,咱俩一块儿再吃点?”
萧和平憋了满肚子燥火,遇上她这样的性子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谁也不能对着一团棉花使力气不是,只好被她死拖活拽弄进屋。
桌上的饭菜还在,小孙晚上送来的,有鱼有肉还挺丰盛。
萧和平伸手探了探,还是温热的,便给她冲了一杯奶粉,“我吃过了,你自己吃点,以后记得按时吃饭,我先去洗个澡。”
他转身欲走,宋恩礼拽住他衣袖,“等等,我有话想跟你说。”
“我先去洗澡。”萧和平固执的没有转过身来。
宋恩礼像是怕他跑了似的,一只手始终拽着他衣袖,起身绕到他跟前,“如果心里有事不妨说出来咱们可以沟通,夫妻是一辈子的事,光靠忍和憋这日子岂不是煎熬?”
萧和平知道自己不该怀疑她,他甚至觉得把自己内心的怀疑说出来都是对媳妇的侮辱,她这么好,一心一意为着他,可脑子里那名谢姓乘务员的话,方珍的话,就像噩梦似的挥之不去。
“我没事,你别多想。”他把她摁回到椅子上,语气较刚才温和不少,“先吃饭,不然就该凉了。”
或许过几天,等他冷静冷静就没事了吧。
其实他媳妇真的没有做错啥,他知道她一直把严朝宗当成长辈看待,只是他心里过不去而已。
“下一步你是不是打算跟我分房?你心里是不是就认定我跟严朝宗有一腿了?萧和平,哪怕要给我判死刑也得给我一个申诉辩驳的机会吧。”他隐忍的模样,宋恩礼看着是真心疼,可这种事要是不说开,光心疼它顶不了用。
高大的背影微顿,最后还是沉默的进了卫生间。
宋恩礼叹了口气,拿起筷子低头扒拉饭,自打妊娠反应消失后,她胃口一直就很好,给啥吃啥,连从前不爱吃的肉都嚼得香,可今天叫萧和平这事一闹腾,她这儿是半点食欲都没有,为着肚子里的娃强迫自己吃了几口,剩下大半饭盒的米饭全好好的搁桌上。
她坐在凳子上盯着紧闭的卫生间门看了会儿,起身从家用药箱里拿了点备下的解酒茶给萧和平冲了一杯。
等萧和平洗好澡出来,宋恩礼已经不在客厅里,他们睡觉那屋门已经关上,隐约有点亮光从底下门缝中漏出。
他松了口气,又揪了点心,怕自己喝多了胡言乱语把人气着,又心疼她大着肚子还要为他操心受他冷脸,看到饭桌上几乎原封未动的饭菜和那半茶缸热乎乎的解酒茶,心里更是酸涩得难受。
“媳妇。”他端着醒酒茶过去开卧室的门,门从里边被上了锁,他只能改成敲。
“我要睡了,别吵我,晚上你睡隔壁那屋吧。”
萧和平跑到隔壁一看。
里头除了桌椅就剩下个个衣柜,哪儿来的床?
他一下子失笑,又回去敲宋恩礼的门,“媳妇,隔壁没床。”
“那就睡沙发。”
“我个儿太高,沙发躺不下。”
“想跟我睡一屋就说呗。”宋恩礼突然把门打开,晶晶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像只成了精的狐狸,勾人、勾魂。
她穿着平常的那件黑色缎面睡袍,腰带松垮垮的系着,胸口微敞,露出白花花的一条深沟,底下的腿又白又嫰……
这样的她,无疑是迷人的,以往萧和平看到总会血脉贲张,可今天他不知想到啥,脸上的笑瞬间烟消云散,又变成先前那副面色冷严的死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