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些叛逆的‘艺术’气质,正好应了她这一头短发。
陈小姐提起兴致,接着问:“什么派系呢?巴洛克?洛克克?浪漫主义?印象主义?——这东西我知晓的不多,全是听人说来的。要是说错了,你可别笑话我。要说对了,其实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你能不能详细给我讲解一下呢?”
“好的。”
陈小姐活泼大胆,擅长提问。戚余臣尽管内敛,但也礼数周到,无论如何都不会叫一个初次相逢的小姐下不了台。故而两人一来一往,谈的还算不错。
只是涉及专业领域各种理论知识,难免深奥。姜意眠听了一会儿,怏怏失去兴致,将脑袋转开了。幸而桌上还有新鲜的糕点瓜果,她一边吃着,一边神游,正想着如何趁胜追击,让秦衍之一次性说出特定话语。
冷不丁放在腿上的那只手被人握住。
侧过头,戚余臣神色温淡,照常回应陈小姐稀奇古怪的问题们。
桌下,他的手却是瘦削有力,暗藏着几分对她走神的不满。又似失落于她的漠不关心、无动于衷,因而嶙峋的长指便成了生硬的铁杆,一根根缓慢且不容抗拒地嵌入她的指间。
仿佛打造了一方小小的笼子,要在无人知晓的阴暗角落,将她的心思尽数囚在自己身上。
“余臣,你会做蛋糕是么?”
——稍不注意,已然亲热到直呼名字的程度。
戚余臣依然垂着眼,活像矜持腼腆的大小姐,而她才是轻狂孟浪的花公子。
陈派派并不在意:“那给我也做一个?我很想尝尝味道呢。”
“抱歉。” 对方说:“父亲不喜欢我做这些。”
啊,他的养父,秦衍之。
陈派派瞳孔骤缩,消声片刻,“那……他喜欢什么?”
“父亲平日喜欢……”
话题莫名其妙地走偏了。
戚余臣对秦衍之的喜好禁忌简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陈小姐失魂落魄地听着。截止一句看似无心的‘花园边的百年老槐树,前几日遭雷劈坏了,听说惊动了父亲,下午要亲自去看’落在耳畔。
她忍不住站了起来,声称想起自己与朋友有约,匆匆拎起小包而去。
她这一走,亭子再无外人。用心不良的八少爷始终握着太太的手,温声道:“看来陈小姐已经心有所属…。眠眠下午想要做什么呢?我陪你好不好?”
说着还欲低头亲吻她的面庞。
她避开了。
大白天,院子边,佣人来往走动不定。
当下戚余臣越来越不愿意收敛,夜里偷偷摸摸的亲热根本无法满足他,逮住机会就像胶水一样缠上来。倘若下午再跟他待在一起厮混……
秦衍之那边,迟早有枪子儿等着他们俩吧。
姜意眠深感危险,迅速找到借口,称困,称想吃蛋糕,总算哄走戚余臣。
——躲过一劫。
“小太太,咱们这就回啦?”小婷在走廊远处等着,闻言有些不情不愿,扭扭捏捏的。
「怎么你不想回去?」
“……花园!花园的桃花开了,可好看了,您还没去看过呢!小婷这就扶您去看看吧?” 小丫头灵机一动,仗着太太脾气好,边说边拉着她健步如飞。
两人方到走廊尽头,再过一个转角就到花园。不料这时猛地听到一句声调拔高了的怒言:“可我心里的人是您,只有您,从小到大都是四叔您!难道您就非要装作不知情么?”
哦嚯!
小婷张大了嘴巴,姜意眠眼疾手快地捂住。两颗脑袋一歪,巴着墙角往外一看——
那个咬着嘴唇、满脸委屈的人,可不正是半路跑掉的陈小姐?
至于同她说话的人……秦衍之坐着,掌心压在盖腿的毯子上,神态淡漠得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