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讲个笑话吧——”白舒在精铁所制作的巨大长形物外,沿着短的宽面坐了下来,“日!”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巨大的铁质物前,白舒靠棺而坐的身影也不过占了宽度不足五分之一的面积。
他靠在冰冷的铁器上轻微后仰,房间里堆积着硝石冻出来的冰块,后脑贴在传导极佳的铁器上冷的刺骨。
阴寒自后脑蔓延至骨髓,然后遍布全身,自己逗乐了自己:“唔,哈哈哈——”
【宿,宿主,你别笑了。】系统抱着胖胖的数据瑟瑟发抖,【现在这个气氛,真的不适合笑啊,太恐怖了。】
一个人坐在阴冷的房间里哈哈的笑着,只有墙壁上的烛火闪着微弱的光随着房间中阴冷的风而轻微摇晃的感觉,此情此景,打上灯光便可比拟恐怖片了。
“你们真没审美,”白舒说道,“你也是,他也是,多好笑的笑话啊——草。”然后他又一个人笑了起来,“或者这个如何——干!”
系统只觉得自己更害怕了。
没人应和的笑话很快便失去了乐趣,白舒靠着铁棺材,任由寒冷侵袭全身:“你儿子真有意思。”过了好半响,他这样说道,“他竟然问我要不要做皇帝?”
白舒闭上眼,静静的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听着血液在身体中流淌而过产生的嗡鸣,听着尘埃落地的寂静:“他和你一点儿也不像。”
他这样说着,却又很快改口,“好吧,好吧,好吧。”不知是在向谁妥协改口,“其实仔细想想看的话,还挺像的。”
数着心跳,从一到十,从十到一,他侧耳倾听,如同有人正在回复他之前的话语:“就勉强及格的那种吧。”
即便已经封死了最里一层的玉制棺椁,但空气中仍有一股腐臭味,然而白舒就像是嗅觉失灵了一般,就这么坐在棺椁旁,数着心跳,自言自语:“他问我想不想做新的太阳,”话题又转了回来,“他可真像你。”
在不该直白的地方,在本应假装迷糊的地方,直接的可怕。
于是便又从新讲回到了那个笑话:“日——”
这样说着,也只戳中了他一人的笑点,也只逗乐了他自
己:“虽然我不怎么信这些怪力乱神,这个词是这么用么?算了,鬼怪妖神之类的东西,毕竟我是新世界镰刀与工兵铲之下长大,三观端正的五好青年嘛——话说三观和五好是什么你知道么?”
“就是道观、佛观、寺观,你好、我好、他好、大家好和......”空中传来了烛芯爆裂的噼啪声,像是被这声音所惊,白舒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他忽然觉得这样很没意思,这个世界也变得如同这些笑话,无趣的很。
一片寂静之中,像是受不住空气中的阴寒,穿着一件素袍的男人慢慢弯下了脊骨。他的后背脱离了那冰冷的棺椁,慢慢将头埋入了身体与双腿之间的空隙,像是刚刚脱离母体的婴孩,抱着自己的缩成一团。
血液烫的似乎已经沸腾了起来,从心脏蔓延至全身,从肺腑流淌至躯干,可明明是燃烧着的血,他却觉得身体被掏出了一个巨大的洞,那些裹杂这冰化后阴冷的风吹入他的身体,冻得他的浑身发颤。
他抱着自己,缩成了一团。
过了好久,直至挂在墙上的火烛终于燃烧殆尽,直至橙色的暖光从房间中消失。像是幼猫哭啼,像是风声穿墙而过:“呜——”
滴答。
是液体滴落的声音。
滴答。
是血液顺着手肘滴落在地的声音。
滴答。
是尖锐的牙齿撕碎了血管,是锋利的犬齿深入血肉,是温热却也冰冷的血液顺着皮肤流淌而出的声音。。
“去你ma的嬴政——”嘴里的腥甜顺着食管流入肺部,灼烧的鲜红顺着被撕咬开的血肉流出身体,“去他ma的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