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的主镇繁华程度与邯郸相差的也不多了,甚至因为没有收到战争的侵扰,又一直处于白舒的过度保护之下,其繁华程度还要更胜邯郸一筹。
街上随处可见并肩而行的男女老少,巡街的将士身后从高到矮跟着一长串儿尾巴,最矮的那个走路还不怎么稳当,被自己的哥哥姐姐牵着,很快又因为嫌慢被抱在了怀中,咬着手指看着成人高大的背影,一脸懵懂。
女孩子们聚在一起你推我攘,偶尔遇见相熟的男孩子还会捂着嘴对着男生小声低语,若是有脸红的定然会被推出人群,被推的一个踉跄的少女转身便要作打,其他人嬉笑着绕过少女跑过街角,看着装腔作势的少女一个转身,又会呼啦啦的跑回去。
举着风车穿街而过的孩子们发出欢快的笑声,偶尔也会有人被巡街的将士吸引,跟在将士身后的小孩子也会被同龄人拉走了注意力,抛下跟着的士兵进入了打闹的队伍,一增一减,双方的队伍都怎么能见变化。
雁北的风气开放,作为雁北的主城镇,城里人口流动非常快,孩子们对新来的小伙伴不见排外,加之年龄相仿的缘故,扶苏很快就融入了这群孩子中间。嬴政也不拘他,叫侍卫跟在他的身后确保人别丢了后,就放任他和那些雁北的孩子去玩了。
白舒有事先行离开了,嬴政带着护卫在城里转了转,转到天黑,等到华灯初上,家家户户的门口挂起了灯笼,原本热闹的街道也不见冷却。商家走出二楼的开放式阳台,将自家各具特色的灯笼挂在房檐下,吊在窗台外。
偶尔还有商家和对面的铺子相约,在彼此的二楼左右房檐上牵上两根绳子,一人一边儿将灯笼放下,绳子因为重力微微下垂,被套上布套的竹制框架的灯笼便正垂在街道上方,挂在空中好似触手可及了。
商贩将摊子摆到了街上,将今日零碎剩下的摆在摊子外,张声吆喝着减价销售,要是隔壁的声音改过了自家,便等着对方消火自己再抬音,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对唱,很快围观的人,就比要买东西的人多了。
嬴政看着眼前这另一番热闹的景色,握拳抵在嘴角挡住了流露
出的笑意。扶苏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举着手中的糖画给他的父王看:“画的是长大后的儿子哦,”得意洋洋的对着嬴政展示手中糖色的小人,“完全不像啦。”
嘴上这样说,但眉梢之间的兴奋和炫耀却暴露了他的心意:“给您的!”抬手递给了嬴政,一双大大的狐狸眼在头顶灯笼的映衬下,像是上等的琥珀熠熠生辉。
“让我吃?”锋利的眉宇在这样的气氛下也忍不住融化,嬴政蹲下身微微仰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你想要父王把你吃了么?”许是气氛渲染,又或者是因为离开了咸阳的责任,嬴政忍不住幼稚的做了个超凶的表情。
这个表情逗乐了扶苏:“做糖画的伯伯说的,吃掉之后,就永远在一起啦!”晃了晃手中的糖画,“扶苏要永远和父王在一起,做父王的,”卡壳,“额,糖画?”
嬴政双手按在扶苏的肩膀上,很辛苦的忍着不要当场笑出声,让自己儿子的自尊心破裂:“好的,做父王的糖画。”他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因为忍笑的原因,五官有些扭曲,“这话都是谁教你啊。”
“今天仲父说的啊,”超级好哄的小甜心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承认了白舒的地位,“仲父说如果扶苏不说出来,父王永远不会知道对扶苏来说父王有多么重要。所以刚才扶苏看到了画糖画的,就——”
“所以就把你自己画成了糖画送给孤?”嬴政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傻儿子,你仲父坑你呢。”完全不心疼的看着自己傻白甜的崽子,“你今天缠了他一整天,你仲父这是在找借口报复你呢。”
小甜饼愣愣的看着眼前笑的开怀的父亲:“父王”单手抓着糖画的木签,看着记忆中很少露出这样轻松笑容的父王,“眼睛里都在闪光呢,亮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