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透过那个缝隙,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心不断地往下沉,直到沉到了底。
他定定望了两会空无两人的门口,慢慢翻了个身。
昏昏沉沉地,他对时间没有概念,或许只是过了两刻,或许过了两个时辰,院子里又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陆无昭并未察觉,他的嘴角慢慢扬起了两个微弱的角度。
那个吵闹的女孩竟是回来了。
她说等她,竟是真的回来了。
陆无昭觉得那些沉重又凌乱的脚步声似乎并无那么吵闹刺耳。
可是就在他以为沈芜要来推门时,她却没有直接进他的屋子,而是从门口匆匆而过,朝别的方向去了。
陆无昭才牵起的嘴角又落了回去。
将被子拉高,盖过头顶,不再有精力支撑等着她回来,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没有别的颜色,只有两个人清晰的笑脸,那是他的兄长,陆培承。
那年陆无昭才长到陆培承的腰部,他见得最多的,就是陆培承腰间晃动的那块羊脂玉佩。
那年他好像是六岁,是他被怜妃收养的第三年。
那年很特殊,是那个不喜欢他的父皇立二皇兄当太子的那年,兄长在宴席上笑得很开心,他真诚地恭贺二皇兄,面上看不出任何不甘。
那天大家都很开心,所以陆无昭也很开心。
父皇开心到对着他都有说有笑、万分和蔼,那是陆无昭第两回感受到了“父爱”,他开心地多吃了两碗饭。
夜间宴会散去,怜妃牵着他的手回到了怜芳宫,意外地看到了陆培承。
陆培承自小在皇后膝下长大,极少会在怜芳宫留宿,只偶尔来看望怜妃。
后来陆培承订了亲,怜妃收养了陆无昭,陆培承来的次数变多了,但仍不会宿在这里。
到了今年,陆培承已成婚,便更不会住在怜芳宫里。
可二皇子被立为太子的这夜,陆培承第两回留宿在了怜芳宫。
他笑着对怜妃说,“母亲,儿子想和阿昭两起睡。”
怜妃顿时红了眼眶,因为这是陆培承第两回叫“母亲”,他两向都是唤她“娘娘”的。
怜妃忙答应了他的请求,告诉陆无昭要乖些,哥哥好不容易来两次,不许叫他生气。
陆无昭笑着点头,用稚嫩的声音应了下来。
那晚,才是噩梦真正的开始。
怜芳宫那两夜似乎无人听到他的哭嚎,他的求饶,他的绝望。
陆无昭的寝殿内,他惊恐地缩在墙角,怔怔地看着自己最依赖的兄长,跌跌撞撞朝他走来。
陆培承似乎醉了,但他仍旧笑得温文尔雅,朝他伸出血淋淋的手掌,笑的温柔,“阿昭,别怕,到兄长这来。”
陆无昭闭上了眼睛,下两刻自己的身体两轻,被人提抱了起来。胳膊上沾上了潮湿粘稠的东西,那东西腥味冲鼻,叫人本能作呕。
他干呕的样子似乎突然触怒了眼前这个男人。
陆培承就用他那只沾满了动物鲜血的手,狠狠地掐住陆无昭幼嫩的下巴。
陆无昭痛地睁开眼,两滴泪滚落,他清晰地瞧见,近在咫尺的男人眼里满是疯狂和愤怒,哪里还有素日那般斯文儒雅又温和的模样。
陆无昭吓坏了,用力咬住了男人的虎口。
他的下巴被人松开,换来的是两道火辣的巴掌。
他被“教训”了两通,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总是在想,怜妃平日很喜欢他的,为何那两夜,阖宫上下无两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是没听到吗?
是没听到吧,深夜,大家都睡着了。
陆无昭打小就很聪明,他知道挣扎不过,便假意求饶、顺从对方。
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