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皎被河西上层社交圈联手排斥, 两三个月一张宴席请帖也未收到。
不过,她全不在意,一心琢磨着要怎么更发财些。
李恒见她日日忙得脚不沾地,安慰道, “不必那么着急。”
“怎么能不急?”她道, “仗都打起来,咱们的庄子还没出产。”
他却道, “那王允是何人?魏先生的探子在都城,本欲混去高复的工坊查明枪炮之事,不想王允却带着温佳禾先入王府了。”
顾皎惊喜, “当真?”
李恒点头, “确实。国丈联合袁都督要勤王,义父也加入联军,本来高复那处已调集大军征讨, 不知为何又没动静了。”
联军勤王, 最要紧的便是辎重。三方人马汇聚,也有不少士人和财主愿意出钱资助,但几十万长嘴巴要喂养, 不是容易的事。因此, 大家都很有默契要等着夏收和秋收,唯恐高复不按规则早出牌。然高复集结兵力,本欲主动进攻, 不知为何却又慢了下来。
不知王允做了甚, 居然凭一己之力硬生生将人给拦了下来。
李恒怀疑道, “义父那处来信,只说王允和徐家人交好,送了土豆去种,现长得实在好。”
顾皎笑得开心,徐家的事她算是知道。顾璋在南方安顿下来,立刻给顾青山写了信汇报,也在徐家的推举下去某处谋了个很微小的职。至于那土豆,便在徐家正式落户,打着袁都督的旗帜,开发新品种。顾青山问魏先生讨了封介绍信,特特跑去徐家拜见,要联合起来做商会,专管推广红薯和土豆。这会子,两家已经将条件谈妥当,当真做起商会来。
李恒见她开心,晓得又要借着商会搞鬼弄钱,便不去管她。
顾皎道,“李家既送了帖子来,你便去。”
因被女眷们冷落,李恒从不主动参与士人的宴饮,即便来了帖子也丢书房里落灰。两边较着劲儿,谁也不肯先低头。那些士人为折衷,便择了个别庄,另外起宴饮,打的却是招揽文士的名义,谢绝女客。
李恒看她一眼,却不搭话。
“怎地?不愿意去?”她问。
李恒对士人有偏见,顾皎又被那般没脸,他不愿是正常的。他随手拿了一本书看起来,并不答话。
顾皎更乐了,李恒平日看着很能顶事,其实心里住着个小少年。她凑近他耳边,轻语几句,“延之,你去李家喝个酒,假意给那些士人面子。我日后要挣钱,才好使你的面子将他们请来呀。毕竟郡守大人都去了他们的宴饮,你再请回来,他们不好意思不来,对吧?”
“你要作甚?”
她只是笑,“秘密。”
李恒皱眉,半晌才勉勉强强道,“行吧,为了我家娘子。”
河西李家乃是大户,比龙口顾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他家占了郡城周围最平坦肥沃的土地,只李家庄子便修得如同堡垒一般,更兼有私兵千人,家人住的派头很不一般。李恒当日抓了许多士人威胁裴潜,独独放过了他家,因此算是有三分情面。
这李家也甚会钻营,青州王还在郡城的时候,便几次三番献粮献银。青州王大军走的时候,李家还送了几个子弟跟着去,也是有支持的意思。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李恒确实得给一个面子。
当然,对顾皎而言,这些有钱人都是她日后的主顾,且先将关系搞得和谐些。
因此,小夫妻分头行动。
李恒带着魏先生和从事去李家赴宴,顾皎则约着刘氏等从事夫人,坐车去庄上。
此时已近六月,庄上该种的已经种得差不多,庄人和民夫们被管事们拘束着,修路,筑水渠,建房舍。唐百工又来了信,说顾皎往日说那烧砖瓦和石灰的窑子似乎有门,请她去看一看。
“咱们还是头回去庄上,需得好几日,王从事可放心?”顾皎笑吟吟地问刘氏。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