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正一大早收拾利落,痛痛快快的去了学堂,秋蕴居里管事的就只剩下了曼曼。陈云正早有交待,以后这院子里的事,一律都听曼曼的。
曼曼可没有当家作主的自觉,只不过代行管事之职而已。大事要事,自然要留着陈云正做主,只不过他不肯做主罢了。小事琐事不要紧的事,曼曼能处置就处置了。
厨房的婆子连带着负责采买,得了曼曼的吩咐,一大早就过来请示都买什么。曼曼倒是没太纠结,她没想过大把抓,什么都握在自己手里,但也不能啥都不抓,被底下人贪了银子是小事,她御下不力,难免要被人看轻,连带着就要拖累陈云正了。
因此曼曼和厨房的婆子商量着订了菜谱,每十天一轮换,到了下个月,再重新制定一套新的菜谱,加以调整。
这些菜大都是陈云正爱吃的。
但他太挑食了,喜欢的只有那几样,又脾气刁钻,不喜欢的宁死不屈,一口都不带动的。曼曼只得挖空心思弄几样新鲜的菜肴以保证他的营养。
有了菜谱,婆子再买菜时就有章可循,曼曼要求她记帐,标上市价,定期上交,便将这一个月所需银钱都给了她。
婆子倒是欢喜不已,拿着散碎银子,一迭声的道:“姑娘放心,老奴一定好好办差,保证买到又新鲜又便宜的肉菜,绝不贪污一个铜子。”
人口简单,事情也简单,曼曼平日无事,看看书,抚抚琴,自己下下棋,再不就是做些针线,虽然冷清些,倒也不寂寞。
陈云正却有点心疼,有些懊恼的道:“早知道,就该给你留一两个小丫头做伴的。”不过一想,秋棠、秋云是无论如何也留不得的,便又道:“等着明儿我叫大哥留意,在从外边找两个身家清白的小丫头给你做伴。”
曼曼轻笑道:“罢了,我喜欢清净,何苦再弄两个人来?花费是其一,没的又让人家父母骨肉分离。”
陈云正悻悻的道:“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怎么竟是这种悲天悯人的想法,就算你不出钱买,那些人就不卖儿卖女了?”
曼曼被噎的一哽,不由的就瞪了陈云正一眼道:“我不买,起码问心无愧。”虽说尚能腆颜强词夺理,可不得不承认陈云正说的是对的。
穷人家的孩子活不起,生活贫困,走投无路,除了卖儿卖女还能怎么办?能卖到大户人家做丫环还算是比较好的出路呢,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儿家被卖到青楼,一辈子强颜欢笑,没有逃脱火坑的时候。
陈云正看着曼曼难得露出小儿女的窘态,倒是难得洒然一笑,并不跟她逞口舌之利,却还是不免洋洋得意。
曼曼倒低头想了一会儿,道:“还是算了,我又不需要人服侍,白天事多了,也显不出寂寞来。”
陈云正见她坚持,就道:“眼瞅着就要冬天了,下雪路滑,索性我跟老爷说就不去学堂了,在家陪你。”
曼曼莫名其妙的抬头瞅他,不免叹气摇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就为了陪我,你就连学都不上了?”
陈云正的小心肝咚一声跳了一下,看着曼曼这娇憨美丽之态,竟有些神旌摇荡,不能自持,放缓了语调,道:“你说好不好?”
曼曼看他越靠越近,伸手一把推开他,道:“好什么好?幼不学,老何为?你也就是嘴上说的好听,不过才坚持这么几天罢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别再跟人说嘴,没的被人笑话。”
陈云正坐直了身子,哼了一声道:“不过是逗你玩罢了,看看你有没有坚强的心志,会不会被人诱惑,你还当真了?你既不怕冷清,那就自己待着吧,无聊了自己忍着,可别跟我诉苦。”
她当然不会跟他诉苦,可也见不得他总是那么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便打击他道:“忍不住寂寞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只怕是六爷自己心志不坚,后悔了才是真吧?从前好歹也是前呼后拥,莺歌燕舞,如今却冷冷清清,凄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