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咱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狗官胡作非为?盛小弟,岁考每年都有,你好?好?一个廪生秀才沦成三等?你就甘心?今年他敢将其余秀才的功名卖给别人,明年就敢卖你和我的。”
盛言楚皱眉,以吴记的贪财程度,说不准吴记明年还真的会在他身上?动刀。
“我待会就写信给我义父。”盛言楚抿了?抿唇,叹道:“只不过年尾将至,义父不一定能抽出时间理?这事。”
卫敬是一个将大事分得很清的人,年尾各地方的臣子都在忙着写折子给皇
上?,光撸清临朔郡的财务就要占用卫敬大半的时间,卫敬根本腾不出手做别的事,这也是为什么?越到年尾的时候,底下小官敢壮着胆子做一些小动作,因为上?面无?暇顾及他们。
吴记钻得就是这个空子。
“盛小弟有这份心就够了?,我先替那些受冤的秀才谢过盛小弟。”说着,赵蜀起身对盛言楚深深鞠了?一躬。
盛言楚忙起身相扶:“举手之劳罢了?。”何况他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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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盛言楚坐在小公寓的书房里写好?信,信上?的内容并不多,先是问安卫敬和杜氏的身体,然后他再委婉的将自己从廪生秀才降为三等的事说了?一通,至于吴记私底下贩卖秀才功名一事他并没?有在信上?提及。
这桩事仅是他的猜疑,没?有亲眼见到他不能写上?给卫敬添堵。
写好?信,盛言楚拿出老皇帝送给他的印章,小小的‘盛’字落下后他才将信叠起来。
小公寓的书房右边是一块透明的玻璃,能将一楼客厅看得清清楚楚,盛言楚的余光刚好?瞥到客厅角落那一堆包袱。
下了?楼,他将之前扔进来的东西一一归置好?,包袱一打开,里面赫然躺着的是巴柳子从西北带给他的礼物。
捡起脚边缠了?狼皮的弓.弩,盛言楚下意识的去拉弓,弓弦是用某种动物的筋骨制成,撑开时韧性十足,弹力也非常不错,若搭配上?尖锐的羽箭,射程相当了?得。
拉开弓时,他能感受到臂力上?的劲疾,若他是个骁勇的弓箭手,这一箭怕是能将中物者的心脏捅个大窟窿。
可惜,他不会用弓.弩。
手中这把弓.弩选得是紫衫木,弓臂上?还涂了?一层防湿气侵蚀的漆水,仔细看,能看到弓臂最顶端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楚’字。
盛言楚手覆在凹凸不平的字上?,满心酸涩感动。
这柄□□应该是巴柳子特意替他做的吧?漆水那儿?隐约能看到点点指纹,想来巴柳子曾经多次抚摸过此物。
包袱里还有一桶箭杆,箭头削至尖锐,此时上?边包了?厚厚一层布,是为了?防止拿出来时不小心划伤手指。
同?样,镶了?飞鸟羽毛的箭头上?刻了?‘楚
’字,每一根都有。
盛言楚看着一样样用心准备的礼物,眼眶不由发?红。
盛元德身为亲爹,从来没?给他做过任何男孩子玩得小玩意,反倒是和他没?有任何血缘的巴柳子却在替他搜罗。
吸吸鼻子,他将其他包袱都拆了?开来,果不其然,他娘退还回去的东西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这些东西拿出去只会勾起他娘的伤心事,思及此,他只能打开楼梯口的储物间,将东西悉数放好?。
将客厅整理?干净后,盛言楚在沙发?上?瘫成一个‘大’字,头顶白炽灯将小公寓照得宛若白昼,亮得他眼睛发?疼。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先是张郢突然离开紧接着吴记到来,再有便是他娘铁了?心要跟巴柳子决断,而巴柳子也一反常态非要生个庶子……
才短短数日而已,他就从廪生秀才跌到了?三等,而他娘身上?的姻缘也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
如果说去年糟了?天灾时运不济,那今年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