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蜀呆了?呆:“去很远的地方?哪?”
盛言楚脱口而出:“昌余县。”
“狗官的老家??”赵蜀微讶,“可孟官爷不是说昌余县离咱们并不远吗?”
“他常年骑马奔走在外,一两日的脚程于他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
盛言楚手指在桌子中间画了?一个圈:“假设这里是静绥,昌余县则在——”
往西南方向点了?点,道:“这儿?就是昌余,看似和静绥不远,实则赶马车要一天半的功夫,不过走水路会快一些。”
“狗官着急派人去昌余县干什么??”赵蜀疑惑的问。
盛言楚摇摇头:“不甚清楚。”
在孟家?时,盛言楚总感觉‘昌余县’给他一种熟悉感,就在刚才他恍然想起初次去临朔郡见义父的路上?遇见的谭讷。
谭讷就是昌余县人士!
一想起谭讷那个狗崽子,盛言楚肺就隐隐作痛,本以为荒山野山好?心救了?一个落难书生,没?想到竟是个陷害好?友霸占同?窗身份的混账羔子。
等等,身份?
盛言楚霍得站起来,连带着桌上?的书本哗啦往地上?一掉,赵蜀伸手捡起书,纳闷道:“盛小弟,好?端端的你支棱一下干什么??可是身子不舒服?”
“我大概……知道狗官去昌余县干嘛了?。”盛言楚接过书,颇有深意的来了?一句:“赵兄,今年是乡试大比之年。”
赵蜀没?明白:“这两者有关?系吗?”
盛言楚缓缓坐下来,沉吟道:“关?系大着呢!唯有乡试年郡城才会给秀才们补办秀才文书,狗官在静绥革除了?好?几个秀才的功名,但戳了?官印的岁考榜还没?有送到临朔郡存档,换一句话说,那几个秀才的功名还在。”
“狗官难道是想把咱们的静绥的秀才文书卖到昌余县么??”赵蜀到底是廪生秀才,平时看着愣头愣脑还怕婆娘,但多少有些阅历,遇事挺有想法。
“我猜的正?是这个。”
盛言楚眺望了?眼还没?走远的胖子衙役,哼道:“那狗官不愧是行商之人,如意算盘敲得比外头唱戏的唢呐还要好?。“
“这一招拆东墙补西墙干得真漂亮,静绥的
岁考榜是掺了?水分不假,但若是狗官提前就那些无?辜被革除功名的秀才名额挪到昌余县人头上?,那咱们静绥那些丢了?秀才功名的人只能白白的吃下这个哑巴亏,因为他们没?有秀才文书,即便有人证能证明他们是秀才恐怕也行不通,因为昌余县的人早已提前一步顶替了?他们的身份。”
上?辈子拿了?别人录取通知书顶替上?大学的事比比皆是,嘉和朝仅凭一张文书就能确认身份,这种顶替的事更?是数不胜数。
赵蜀拳头往桌上?猛地一锤,勃然大怒:“他这是想在我静绥当土皇帝吗?拿我们静绥的秀才当什么??当山上?的秋草,到了?叶落的时候就割得精光?我若没?交那一百两,此时此刻是不是连我的身份也要被他人挪用?简直岂有此理?!”
闹出的动静引得秀才坊的人频频往角落的方向看过来,盛言楚指尖抵在唇边:“赵兄别张扬,小心打草惊蛇。”
赵蜀烦闷的坐回位子,嘴里继续小声咒骂:“狗彘不如的无?耻之辈,惯会偷奸耍滑,我等考一个秀才得寒窗苦读多年,他竟也敢拿秀才们的心头血去卖!”
“一万两的捐官银呐。”盛言楚心中鄙夷,凉凉道:“他不在咱们身上?啃,何时才能拿回本钱?”
赵蜀一想到自己的秀才身份险些被夺,顿时怒气暗生:“欺人太甚!若我乡试高中,我定要杀回来将狗官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以他目前敛财的速度,等赵兄高中进士衣锦还乡时,他恐怕早已远走高飞不知所踪。”
赵蜀何尝不清楚,但心里就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