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新环会所的弓箭场内传出阵阵利箭入靶的砰响声,施青竹拿着一叠文件夹,懒散的靠在馆场门口。
夏意迁才从马场上下来就赶来了弓箭场,她的身上还是一套雪白的骑装,收束的袖口和腰身也并不会妨碍她拉弓的动作。
抬手,搭箭,扣弦,开弓,瞄准,放手。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银白色的羽箭激射/而出,化身为一道银色流光,稳稳射/入靶心。
一旁的教练吹响哨声,记分的箭童站在靶场旁扬声喊道:“内十环,记十分!”
夏意迁放下手中的长弓,向着身侧的男人投去一个示意的眼神:“该你了。”
站在她身侧的男子身形高挑,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大襟右衽交领长衫,窄袖和下摆开衩处都绣有暗金色凤尾纹,在行走间暗色翻滚,隐隐绰绰。
听见夏意迁和自己说话,男子偏过头,侧颜线条如远山叠峦,眉眼清隽,容色绝佳。
他抬手拿起一旁桌子上的长弓,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上位者的矜贵之势。柘木而制的弓臂份量十足,他一手握弓,一手屈指,在那雕花刻叶的精致弓身上轻轻一弹。
“好弓。”
……好个鬼的弓。
夏意迁最受不了的就是这家伙一身的架子,整天这么端着就真以为自己是古代的那些皇亲贵族了?一个破弓看给他能耐的!
她眉眼微倦,不耐道:“好弓也要配好射手,赶紧的,比完这场,你就把你那小辫儿给我剃了去!”
男子似笑非笑的转头,明明是一头清爽的短发,在他摆头时却有一条细长的小辫儿从他的身后悠悠晃出,在夏意迁眼皮子下嚣张的荡了又荡。
她真是看这玩意儿不爽已久!
男子的声音如他的人一般干净清澈,不急不缓:“我记得我们一开始的赌约是,如果我输了这场比赛就把辫子剃了。怎么现在,倒像是只要比了赛就要剃辫子了?”
“你还觉得自己亏了?”夏意迁微微挑眉。
男人纵容的笑了笑,摇头道:“不亏,若是我赢了,你要让我剃了这辫子,我也是愿意的。只不过赌/注就是赌/注,这是不能混淆的。”
一想起那自己若是输了要付出的赌/注,夏意迁就止不住的手痒,想干脆把他那条小辫子直接拔下来算了:“你觉得自己能赢得了?”
她扬起下颚,示意男子看看远方的靶心上,那正中靶心的银箭。“你要怎么赢我?”
男子依言看去,面色依旧从容:“虽然难,但并不是没有可能不是吗?如果我这只箭能射穿你那支箭,不就能算我赢了?”
他抬手,修长如玉的手指搭在弦上,搭箭,肩平如山,开弓,弦弯如月,松手,箭稳如鹰。
暗金色的利箭随着‘唦’一声轻响而出,飞驰向靶心,势不可挡的劈开了前一支箭的箭尾。
然后偏离轨道钉入了红色靶圈上。
哨响,箭童报分:“八环,记八分!”
男子垂下手,神色自若的将弓放回原位。
夏意迁鼓了鼓掌,懒懒的瞥了眼男子平静的面色,赞许道:“不错,比前两局有进步了。”
男子摇摇头,叹息道:“差一点。”
一旁看完了全程的施青竹憋笑憋的脸都红了,这是差一点吗?夏总和明少的比赛规则是三局两胜,明少是怎么在连输三局的情况下说出‘差一点’这三个字的?
也亏的夏总最近脾气好了不少,才肯陪着明少胡闹。
“去把辫子剪了吧。”夏意迁走近明惜择,伸手撸了一把他的小辫子,软软的发丝从她掌心划过,尾端毛刺刺的触感带来一阵痒意。说实在的,手感还挺好。
但手感再好也要剃,谁叫他每次和她燕//好时都爱用这讨人厌的小辫子在她身上撩来撩去的,祸害一个,绝不能留!
明惜择乖顺的半敛着眸,任由夏意迁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