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献上一曲,聊做宽心。”
傅秋锋脚步一顿,暗道这个兰儿果然有点谈心的本事,语气温柔,虽是探问,却无半点逼迫之意。
“我在想一个人。”傅秋锋索性实话实说。
“是男人?”兰儿推测道。
傅秋锋一愣:“何以见得?”
“若是有让您这般丰神俊逸的公子在意的女子,必定与您是神仙眷侣,您又怎会心事重重来文芳院呢?”兰儿半开玩笑的说。
傅秋锋哑然失笑:“的确是男人,我不合时宜的想起他,还不得不为今后的处境而提心吊胆。”
“莫非公子喜欢这个男人,害怕他因您逛青楼而生气吃醋?”兰儿眉眼弯弯的,露出一丝促狭。
“怎么可能!”傅秋锋一听急忙否认,他虽然不得不承认容璲样貌出众,但那绝对是出于审美和欣赏,而且喜欢皇帝……恐怕最后只能演变成他因为皇帝逛后宫而生气吃醋,哪轮得到容璲。
他连连摇头,补充道:“我只是敬佩他而已。”
“哈。”兰儿收起了玩笑,认真端详他几眼,试探道:“您是公门中人?”
“……这又是为何?”傅秋锋略感惊讶。
“我在楼上看见您是从东边而来,而东边街上有一段路正在整修,很是泥泞,您的靴底和衣摆都没有沾上淤泥,说明您是骑马而来,文芳院有马厩和草料,骑马来的客人都会将马拴在这里,您孤身而来,定是不能将公家的马牵来青楼。”兰儿娓娓道来,“而且从您衣襟和腰带处的衣褶来看,您身上带着令牌,再加上您观察周围的神态,足见您不是普通客人。”
傅秋锋已经走到了墙边,抬手摸了摸衣襟,伸进怀里重新整了下令牌和挂穗的位置,他骑马时确实经过一段土路,那不久他就弃了马,想不到这一匆忙大意,居然被一个青楼女子看出来历。
“姑娘心细如发,令我拜服。”傅秋锋拱手作揖,然后冷冷抬眼,“不过聪明的人往往死的更快。”
“公子放心,我不会将今日谈话泄露半分。”兰儿在傅秋锋凛冽的杀气下面不改色,“公子尽可以去办差,我会在幽兰居等您一夜,若您需要从前门出去,届时我会配合公子,送您离开。”
傅秋锋慢慢收回了杀气,心里盘算着这也是个人才,若是未经训练就有这种洞察力和胆识,这姑娘也就二十来岁,放在不计出身的霜刃台估计前途不可限量。
他下意识的开始替霜刃台物色人手,沉思片刻后问道:“恕我唐突,不知姑娘为何沦落风尘?”
“这倒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兰儿淡泊地垂了下眼,“家兄进京赶考,为了凑钱,父亲只好将我卖做奴婢,我辗转到了旁边的希声阁,被当时的头牌收留,教我学琴识字,后来有人为头牌赎身,我只好看人眼色打杂练琴,一直到一个月前,希声阁新人红火,已经不要我这个老人,就把我卖到了文芳院,给他们附庸风雅。”
“原来如此。”傅秋锋点点头,“姑娘有想过换一种生活吗?”
“哪种生活?”兰儿笑眯眯地望着傅秋锋,“公子可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对我这个卑贱之人有何想法,昔日希声阁头牌被襄国公赎身,希声阁名声大噪,可无需一年,她就被弃之乡野了。”
傅秋锋一愣,问道:“教你琴的头牌是舒无言?”
“正是。”兰儿微微低头,“我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也见过很多人,我通常不会说这么多,但今日见你和她相貌有些相似,实在忍不住,多聊了几句,希望你不要介意。”
傅秋锋一时有些想笑,暗说还真是无巧不成书,他遇到的居然是傅秋风母亲曾经的徒弟。
傅秋锋正想说些什么,但隔壁院子几声压低的说话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侧耳细听,两人道:“快进来!你怎的如此不小心,不是说了这几日少见面吗?”“你就是胆小怕事!陛下都疯了,咱们还怕什么,我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