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够怎么样呢?其实在虞洛阳的私心里,纵然教过这三招,也希望阿鸩永远不会有需要用上的时候。没有想到,阿鸩第一次真正使出,却是因为皇帝……
正是当年还未曾继位的太子,从江南归来遭逢截杀的那一路。最为凶险的一次,用出了这拼命三招。
虞洛阳当年并没有亲眼瞧见,他知晓的时候,太子已经有惊无险的返回京城,只有阿鸩病恹恹的休养。谁都不曾告诉他其中的内幕与细节,还是虞洛阳见到了阿鸩的伤口,这才猜了出来……也足以见当初之凶险了。
而今却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
眼睁睁看着阿鸩在大殿上搏杀,眼睁睁看着他殊死一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再不见从来春|光明媚、花团锦簇的模样。
仔细想来,这竟然是他回京以后第一次见到阿鸩出手,几乎与从前判若两人。
那样的孤愤而悲勇,其中激烈程度甚至教他都为止胆战心惊。就好像寻找不见一点点希望,是以不得不殊死一搏。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能够让阿鸩剑风陡然一转,再不复从前?!
更有一点让他心脏缓缓沉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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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灯莹莹,冷风飒飒。
阿鸩道:“你说过只有一个问题!”
虞洛阳凝望着他,缓缓的说:“可是你并没有回答我。”
阿鸩面色有一些发白。
虞洛阳追问道:“那你的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鸩神情冷淡:“人总是会变的,难道有一个人能够停留在原地,永远都不再向前吗。”
“是吗?”虞洛阳轻轻笑了一笑,下一刻,语气却陡然转的激烈,“那内力呢,你告诉我,你的内力到哪里去了,阿鸩!”
虚浮的脚步,无力的手腕,踉跄的步伐……就算用大病初愈为借口都解释不通。那一场较量并不是转瞬解决,每一次刀剑相击都是最好的证明。虞洛阳分明就看了出来,阿鸩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内力了!
阿鸩就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心神剧动之下,甚至朝后退了一步,撞上了冰冷的石栏。虞洛阳立刻上前一步,将要触碰阿鸩手腕,指腹欲要在手腕间擦过,却被阿鸩狠狠地甩开。
那个力道当真是半点情面都没有留,如果换了另外的人,恐怕会立时被推得一个踉跄。
他的语气极度漠然:“伤了,治不好了,有这么难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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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伤要到根本就治不好的地步,分明从漠北回来的时候,阿鸩还根本不是这个样!
虞洛阳心中无数心绪涌动,一时间激烈的几乎要涌荡出来。
在他还没有回到京城的时候,在他听到那些流言与蜚语的时候,在阿鸩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曾经是虞洛阳要求阿鸩回到京城,但是这个时候,他宁愿自己从不曾听从皇帝旨意,宁愿阿鸩从来都在漠北,待在他的身旁!
虞洛阳深深凝望着他:“阿鸩,告诉我,你其实并不愿意的,是不是。陛下他……强迫的你,是不是?”
粼粼的水波照映过了阿鸩的眼眸,仿佛有浅淡的水光,却被更深、更浓的黑暗吞噬。那双眼睛黑漆漆的,却像是半点光都看不到。那语气听上去是平静的,却根本冰冷得……一点儿情意也没有。
“虞将军,你真的想多了。我原本就是这么个趋炎附势、攀龙附凤的人。陛下能够予以我荣华富贵,无上恩宠,我自然就跟了陛下……漠北的风沙哪里有京城的风物宜人。”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么个道理,你都不懂么?”
“将军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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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寒凉,掠过了粼粼的湖面,拂过了冰冷的阑干,天际一方冷月,无情的垂视着世人。
阿鸩一步一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拖着身躯走下了玉桥,他仿佛还察觉到了身后那道目光,却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