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花香清淡, 得凑近嗅闻才能嗅到一丝淡香。
纯禧这摔下去被花草垫了层没摔疼,但还是啃了满嘴花,苦中带酸的味道瞬间在口腔味蕾中爆开, 她忙撑着地面爬起来, 呸掉嘴里的残花。
看着地上被压折的芍药花,纯禧怒瞪着那人,气冲冲道:“你这厮, 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男人叼着野草梗, 满脸无辜可怜道:“在下见公主喜爱这花, 就随口一问, 竟不知会惊扰了公主。”
纯禧抱怨道:“这些花都折了,全都怨你。”
男人望着地上的花, 面露憾色道:“确实可惜了这些花。”
纯禧哼声道:“那你说该如何赔吧, 本宫可还因为你摔了一跤, 定然不能轻易算了!”
男人说:“自然, 不巧在下家中育有几株芍药, 公主若是不介意, 在下便取一株来赠予公主,就当是赔罪了。”
纯禧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仰着下巴道:“本宫又不认识你, 又怎么知晓你不是在撒谎?”
男人摇头轻笑, 吐掉嘴里叼着的草梗,从腰间解下一把小巧精致的蒙古刀递给纯禧,“公主若是信不过,在下就将这个先行抵押给您。”
纯禧接过刀掂了掂,刀约莫有六七寸,刀柄刀鞘摸着有种清凉感, 刀鞘上嵌着不少宝石,看着应当不似便宜物。
男人解释说:“刀柄和刀鞘是牛角雕的。”
纯禧抽出刀,观摩片刻又收回去挂在自己腰间,抿唇笑道:“刀不错,本宫便收下了。”
说完她走过去牵起垂玉的缰绳,摸摸脖子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望着男人,扬声道:“本宫乃是当今和硕纯禧公主,这刀你若是想取,拿了花自己派人来换便是。”
尔后不等男人反应,纯禧调转方向,扬起马鞭对着马抽了一记,“驾!”
枣红色背影潇洒离去,一骑绝尘,莫过如此。
男人立在原地,收回视线轻耸肩低笑了声,牵着自己的马匹慢悠悠往回走。
……
帐篷中,常慧没等乌柳唤自己就提前醒了,简单洗漱完,得知纯禧还未回来,便让乌柳使派些人去寻她。
这人都还没走几步,纯禧自己就骑着马回来了,骑马骑尽了兴,连走路都带着风。
“儿臣请额吉安!”
常慧看着她头上那根显眼的杂草,疑惑道:“你这是在草地上打滚儿了?头发上怎的还挂着根杂草。”
纯禧伸手在脑袋上囫囵摸着,讪讪地说:“应该是方才给马匹喂草时沾上的。”
常慧看不过去帮她捻下杂草,顺手捏了把脸,说:“热水已经烧好了,先去沐浴,去去身上灰尘。”
纯禧作势要搂她,常慧连忙躲开,嫌弃到:“身上都是灰尘,别蹭我衣服上,这都是刚换的衣裳。”
纯禧长叹一声收回手:“额吉真是无情。”
常慧不为所动,催着她回自己帐篷去沐浴,尔后命人打开行李箱给纯禧挑选衣裳。
乌柳翻出件衣裳抖了几下,问:“主子,这件品红色长袍如何?”
常慧说:“太艳。”
“这件月白兰草绣纹的呢?”
“太素。”
“那这件石绿色烫金云纹?”
“不要。”
乌柳望着那堆衣裳犯了难,也不知道主子到底要什么颜色的衣裳。
常慧皱着眉思索道:“那件浅橘色烫金印花长袍带了吗?若是待了就拿那件,再挑件橘色坎肩搭着。”
乌柳连忙动手:“奴婢找找!”
她这边翻找着衣裳的空挡,常慧打开另一只箱子想着给自己也挑一身衣裳,不出意外,今天的晚宴蒙古那边的人也会到场。
明面上说是宴会,康熙其实就是打算相看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