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围场地属河北, 但同蒙古边界挨着,和蒙古草原的地势相差不多,里面猎物大多是被赶进去的, 在划定的范围内很少有凶残的大型猛兽, 猎场边缘都是由重兵把守,四处安排了人来回巡视。
到达安营扎寨的地方后,队伍各自整顿歇息, 为了迎接夜里的宴会。
常慧从马车下来后就让乌柳打了盆水来洗漱, 纯禧倒是有劲头, 头一回来这种地方, 兴奋地撒着欢儿就没影了。
木兰围场里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常慧也懒得管她, 纯禧爱玩归爱玩, 但做事还是极有分寸, 她这就是学了这些年骑射, 见着草原心痒痒。
乌柳接过脸帕过水拧干, 说道:“主子您先小憩会儿吧, 等到点儿了奴婢再叫您。”
常慧取下头上的珠钗,掩着面打了个哈欠, “嗯, 记得提前半个时辰叫醒我, 纯禧那边,若两个时辰之后还未回来,就派人去寻她。”
乌柳点头应下:“是,主子。”
待常慧睡下后,乌柳轻手轻脚地将水盆端出去,递给帐篷外候着的太监命他去倒掉, 尔后又折身回去拾掇行礼。
这厢,纯禧穿着刚换的骑装四处溜达,身后还跟着随行伺候的太监宫女。
跟着她无头苍蝇似的转了会儿后,随行宫女便忍不住提醒道:“公主,您可是想骑马?”
纯禧咳了咳,“本公主要去挑匹好马。”
那宫女点头应下,问了旁边路过的巡视太监马匹在何处,巡视太监见是公主,殷勤地将几人给带去了挑选马匹的地方。
这里的马都有专门的人驯过,性子也不会太野,极容易上手。
纯禧一眼就挑中了厩中的一匹成年公马,果断地指着那匹马说:“本宫就要它了。”
驯马的奴才瞧见那马,躬身斟酌道:“公主好眼光,这匹马是咱们这儿极好的马匹,只是这匹马野性难驯,常人极难驾驭,为确保公主平安,奴才还是建议挑选一匹母马,性子较为温顺些。”
纯禧摊手让随行太监将马鞭递给她,神色淡定道:“难驯不难驯,那还得试了才知晓,本宫又不是三岁稚童,你只管牵出来就是,本宫懂得分寸。”
驯马太监腰背又躬了躬,“是。”
等马牵出来之后,纯禧从驯马太监手中接过马绳,尝试性地摸了摸它的前额,确认马没有抗拒的意思之后,又在它脖子处反复顺毛。
她动作极为熟练,那马舒服地从鼻孔嗤了口气,伸着脖子去蹭纯禧的手。
纯禧扭头问:“这马可曾起过名?”
“回禀公主,这马名唤垂玉。”
“垂玉,名字取得不错。”纯禧夸赞着松开手,牵起马绳往视野宽旷的地方走。
她在宫中校场骑过的马少说也有百匹,只是校场受场地限制,骑着马匹根本跑不尽兴,这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自然是要好生跑一场。
垂玉对她没有抗拒,因此纯禧很轻松就踩着马镫翻身骑上马背,随着一声“驾!”,垂玉稍稍仰起马脖,应着令迈腿跑了起来。
那驯马人说垂玉野性难驯,此话倒真是不假,都不用纯禧挥动马鞭,自己就将速度提了上来,不过还尚在纯禧能接受的范围。
“公主!等等奴婢!”身后跟随的宫人扯着嗓子喊,还没等跑上几步,一人一马背影就只剩西瓜大小了。
纯禧甩掉两人,指挥着马在草地上奔驰,她以前觉得草原和皇宫没什么不同,就如额吉所言中那样,比皇宫更宽广一些而已。
可真到了这处,才知晓紫禁城原来那么小,小到昂首看紫禁城的天空,都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笼子形状。
纯禧余光瞥见旁边一处白色花海,立即收紧马绳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