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慧出来没带大面额银票, 只装了袋碎银子,毕竟离府邸不远,钱不够派人回去取就行。
不过这袋碎银, 放在平民百姓家,也足以花销好些时日了。
乌柳满脸懊恼道:“奴婢当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常慧怎么说还被撞了下, 到她这儿连撞都没撞, 那钱袋子也不是被拽下去的,是用了利器割断绳子, 绳子还留下半截挂在乌柳腰侧。
常慧领着人往人少的地方去, 通嫔皱着眉吐槽:“这扬州城瞧着繁华, 怎么还有当街行这抢劫偷窃之事的。”
闲聊间,侍卫已经拎着人回来了,那人估计着也是还没跑远,扑腾着想要挣开。
常慧仔细瞧了瞧, 这男孩个头似七八岁, 但长得十分瘦弱,衣服料子算不上好但也称不上差,穿在孩童身上松松垮垮的, 大小极为不合身。
侍卫把他放下来,用手禁锢着他,呵斥道:“站好。”
“放开我!”男孩拼命掰着侍卫的手, 他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到不像是这个年龄孩子能发出的声音。
常慧说:“我们不做什么, 你把拿走的两只荷包还来就行。”
她身上带的那个荷包是纯禧做的, 虽说绣纹丑是丑了点,但胜在有意义。
男孩梗着脖子硬声道:“什么荷包,我没拿过…。”
这话说出去都有些打脸, 只因为这话音刚落,因为动作幅度太大,歪歪扭扭绣着竹子的荷包便顺着他袖口滑落出来,掉在地上。
人证物证俱在,这下想狡辩也没招了。
乌柳捡起荷包拍拍上面的灰尘,哼声道:“还有一只荷包呢?快些拿出来!”
男孩偏头将视线移开,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这地方人少,但偶尔也会有路过的人,见着身强力壮地男人拎着个孩子,都忍不住驻足观望两眼。
常慧看着他肤色偏蜡黄的脸,走近轻声道:“那银钱我可以算作是赠与你,我也可以放你走,不过,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男孩眼神微烁,将视线重新移回来落她身上,嘴唇蠕动道:“你问。”
常慧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男孩愣了下,回道:“虚岁十五。”
“十五?!”纯禧手中糖人都险些惊掉了,视线在男孩身上扫视一圈,不可置信道:“竟比我都年长一岁。”
身材矮小可能是侏儒症,但是常慧观他肤色和嘴唇干燥程度,再加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瘦弱,这孩子更像是营养不良。
繁华如扬州城,也不能保证城每家每户都能吃饱饭,毕竟古代粮食产量一直都是大问题。
常慧轻叹口气,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脸上神色瞬时有些不自然,吞吞吐吐道:“我叫二牛。”
民间信奉贱名好养活,不过那都是小字,这拿大名叫二牛,还真是有些草率。
通嫔在一旁止不住摇头,语重心长道:“偷窃终归不是出路,不能一辈子都靠这个,再者说每个人的钱财都来之不易,若是不小心拿了别人救命钱,那是损阴德的。”
二牛埋下头,闷声道:“你们虽然身上没戴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看着就是不像是会缺钱的人。”
她们都是从皇宫里出来的,再怎么朴素,那通身气势也藏不住,这孩子倒是眼尖。
常慧又问:“看你应该也不头一回做这事了,那能不能告诉我,你拿着这些银钱是想要去做什么呢?”
二牛摇摇头,咬紧牙关不愿再回答。
常慧也不强求,抬抬手对侍卫说:“放他走吧。”
吩咐完,她又对二牛道:“不是每个人,都是这么好脾气,偷窃之事终是不可取。”
话音落下,侍卫松开了他的手,二牛还有些轻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