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需要处理的政事较少,天还未黑透姬湛兮便将奏折全部批阅完毕,他放下朱笔轻呷了一口茶,低头朝着自己的膝盖看去。
花潮正趴在他的大腿上熟睡,他身下坐着一个软垫,身上披着一件孔雀绒披风,一头长发松松散散的用发带扎在脑后,他睡得太熟,嘴角溢出一点水渍也不知道。
这是姬湛兮第一次看见花潮流口水,以前他跟花潮日日夜夜缠腻在一起,也没见过花潮在睡觉时流过口水,据太医说脾胃虚弱的人才会在睡梦中流口水,难不成这几日把脾胃跪坏了?
回天启皇宫的路上花潮就反反复复的生病,每日都要请一次太医诊脉,这几日也从未落下,然而太医只说花潮的体质比强壮的男子稍微差些,却也没诊出其他的病症来。
姬湛兮拿出帕子给花潮擦了擦口水,顺势伸出手握住花潮的手腕探了一下脉,他们天启王室的内功高深艰涩,想要学会这种高深武学势必要熟悉人体的经脉,故而天启王朝的皇室成员大都精通一些医理。
花潮的脉搏虽然略显虚浮,但整体上很正常,想来也什么大事,只是姬湛兮总觉的心头沉甸甸的,一脸几日也放不下心来。
那日他和齐非命的一番对话让他心中的纠结少了许多,然而被灭国这种事不是能轻易放下的,每次看见花潮他就想起当日撕心裂肺的痛楚,心里就会滋生出无限的恨意来。
可是要说真动用什么酷刑惩罚花潮,姬湛兮又下不去手,可是不折磨花潮一番,姬湛兮又觉得恨意难平。
于是只能每天这样不痛不痒的敷衍着,明明一开始是罚跪,到后来却变成了罚坐,姬湛兮也睁一眼闭一只眼自欺欺人着,心想无论如何也算把人折腾了一番,多少宣泄出一点心中憋闷数年的郁气
姬湛兮抱起他走出御书房,花潮这次睡的轻,被他抱起不久在他怀里睁开了眼睛。
一双手臂搂住了姬湛兮的脖子,姬湛兮心尖微动,他一低头,怀里的人正半眯着眼睛微微笑着,他脸上的神色迷离又惬意,眼里晃动的柔柔的波光,也不知此时是迷糊着还是清醒着。
姬湛兮有些情动,垂下眼睫轻声问道:“怎么醒了?”
花潮的脑袋在姬湛兮怀里蹭了蹭,寻了个最舒服的地方靠在姬湛兮怀里,眼睛一闭又睡过去了。
他的睡姿美妙而安详,光是看着就让人感到岁月静好,皇帝的心里不由得慢慢安静下来,暂时忘了那段困扰他的往事。
姬湛兮抱着他回到甘露殿,帮他脱掉了身上的衣裳,将他塞进了软软的被窝里。
齐非命在一旁看着,等姬湛兮把花潮安置好了才上前问道:“皇上今日在甘露殿用晚膳么?”
姬湛兮脱了外袍,说道:“就在甘露殿用吧,要些温养脾胃的菜式。”
齐非命又问道:“皇上许久不曾传召妃嫔,今日是否传召嫔妃侍候皇上用膳?”
繁衍子嗣也是身为帝王的任务之一,姬湛兮本想摇头否决,一抬眼恰好瞥见花潮的脸,于是脑子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竟然点头说道:“就让绮贵人来侍候吧。”
绮贵人是左相家的庶女,长相明艳俏丽,进宫半年以来一直频频献媚,倒也让姬湛兮记住了脸。
这几日花潮回宫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后宫,他一连三日在宿在甘露殿,白日里又在御书房里侍候皇上,不知道让多少嫔妃恨得咬牙切齿。
当年那男妃宠冠六宫,让其他嫔妃连皇上的衣角都碰不着,如今成了废妃却还能得到这样的盛宠,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日日霸占皇上独占雨露,如何不让别人记恨。
绮贵人得了召,心思立即活跃起来,当即坐在镜前描眉梳妆,随后乘着车辇来到甘露殿,身姿袅娜的对姬湛兮行了一礼,娇滴滴的说道:“今日小厨房正好炖了血燕银耳羹,血燕最是养身,臣妾特地端了一盅让皇上品尝。”
姬湛兮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