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和宫中, 秦怀妩累极趴在榻上, 傅瑜景轻轻替她梳理汗湿的长发。
突然想起今日琼林宴上傅曜辉那副画,虽不知大哥是怎么将傅曜辉的画取出来的,但那画上的印章可做不了假。何况大哥也不是那等会作这种东西来污蔑他的。
除非确有其事。
“皇上今日可看清了那副画?”
闻言傅瑜景手一顿, “爱妃也想看?”
听出这话里危险的气息,秦怀妩忙转过身去顺毛捋,“臣妾看那等龌龊东西作甚?不过是好奇罢了, 那画中人?”
想必但凡了解过傅曜辉的“痴情”事迹之人都能猜出吧, 就不信傅瑜景没想到。
“既是龌龊东西, 爱妃便少些好奇才是。”整日里怎的对别的男人这般感兴趣?
“臣妾只是觉得体谅傅世子一片痴心,如今成敏儿已是这般境况, 想来也不可能再兴风作浪, ”才怪,秦怀妩笑意莫名的道, “皇上倒不如成全了他二人,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当然也可能是笑话。
傅瑜景低头看了她一眼, “小心眼的女人,就这般讨厌那成敏儿?”
“皇上哪里的话?可别污蔑臣妾!臣妾与那成敏儿可素来无冤无仇的,她不是因冒犯了皇上才被逐出宫吗?臣妾讨厌她作甚?”
被她这理直气壮的话震惊,傅瑜景不由失笑, “好一张颠倒黑白的利嘴,朕来捏捏这脸皮难道是假的不成?”
被这话一噎, 秦怀妩瞪了他一眼, “臣妾不过与皇上提个建议罢了, 皇上何必如此捉弄臣妾!”那二人狼狈为奸,天生一对,也省的再出去祸害别人。
“爱妃的心愿朕已然明白了。”只是傅曜辉到底是皇叔的嫡长子,此事还需三思。
见他不欲再提,秦怀妩便也识趣的扎进他怀里,拱了拱找到舒适的位置便沉沉睡去。
那日琼林宴的消息却是瞒不住的,傅曜辉回府便禁足不提,待酒意彻底散去,想明白事情经过,想要再寻当日那名小厮却是没了踪迹。
年前灯会那次之后傅曜辉原本的小厮便被礼亲王重罚了一顿,至今还未痊愈,是以那日进宫便临时自平日便机灵的随从里挑了一个。
谁知却偏偏就挑中了那个有问题的,当真点儿背。
安乐侯府这边,成敏儿却仍是面色苍白,神情颓丧的躺在床上,经过一番诊治,总算捡回了半条命。
安乐侯夫人这些日子整日以泪洗面,一张同成敏儿足有七分相似的面容也苍老了许多。
傅曜辉那事众人虽明着不提,暗地里却是均对这二人指指点点,颇有些揣测。
安乐侯在外走动也略有耳闻,只是不敢同妻女透露半分。
下人端来汤药,安乐侯夫人拭干眼角的泪,接过汤碗,一勺一勺喂到成敏儿嘴边。
却仍是一如既往的遭到抵触,见女儿还是满脸绝望,毫无生机的模样,安乐侯夫人忍不住再次落泪,“敏儿,便是为了爹娘,你也要好好坚持下来啊!难道你便忍心亲者痛,仇者快,让爹娘伤心吗?”
“仇者”二字令得她眼珠子动了动,正欲开口,听得门外有丫鬟来报,“夫人,小姐,宫里来人了,侯爷命奴婢来唤二位前去接旨。”
成敏儿听到宫里来人浑身一哆嗦,似乎又想起了那日被当众执行杖刑的屈辱。
安乐侯夫人也是心里一惊,这时候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待丫鬟们勉强将虚弱的成敏儿扶到前厅时,宣旨的太监已等了多时,面色颇有不耐。
安乐侯虽向来平庸,这等眼力还是有的,但看这公公的神情态度便知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再想到这几日私下里的流言,神色间也不知是喜是忧。
“人都到齐了,咱家便宣旨了,也好早些回宫复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安乐侯府嫡女成敏儿德才兼备,品貌贤淑,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