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也才离开没几天,长安城怎么会变?然而他的心境却像过去了经年,变化之大就连他自己都不习惯,他好像是突然开窍似的,脑海中涌现出了很多想法和观点,猝不及防间就被影响了。
马车很快回到了拱辰巷,从外面看去秦王府与以往没什么不同,家里面也没有兴师动众的到门口来迎他,这让裴宴松了一口气。裴宴此行说是为了寻父王,难听点儿说就是不顾长辈任性离家,再说难听点,他一个不通俗务的纨绔子就是去了能有什么作为,事实证明,他此行确实收获不大。
裴宴下了马车,管家赶紧迎上来。这算是秦王府的惯例,似乎他哪次回家管家都在大门口候着。
“侧妃娘娘、舅老爷、世子爷和郡主都在会客厅等着呢,郡王可算是回来了。”管家笑着说道。虽然说王爷至今下落不明,让整个拱辰巷蒙上了一层阴霾,但少主子归来总是件好事。
裴宴一愣,没想到大家都到了前院,他本以为只在东院摆席迎他呢。“好。”裴宴张了张干涩的嘴唇。
裴宴进去会客厅,一家人确实都在。
裴宴一一问候,然后在何侧妃的命令下坐在她身边。谢毓说教了几句,为他的不告而别,关于他在驻地都发生了何事,他和安铃木起了什么冲突,没有人问。
裴宴也没主动说,就老老实实的用膳,窝在何侧妃身边小小的一团,跟小猫似的喝着粥。
宴席上氛围有些怪,何侧妃和谢毓姐弟两个端得住,仪态和平常没什么不同。裴怡华可受不了,她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最后终究什么都没说。赌气似的夹起一块藕夹,咯吱咯吱的嚼着。旁边的裴嘉学也体感不适,不过他是沉默惯了的,也能适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以往像这样的家宴,活跃气氛的总是裴宴裴怡华姐弟两个,主导的是裴宴,他能说会玩,和长辈们说话总是带着一股子亲近,由他开头调动席上气氛是再好不过的,现在他率先蔫儿了,席上气氛能好就怪了。
晚膳后,一家人各回各院。裴宴本想送何侧妃回东院,被何侧妃拦住了,“今儿就免了,我鱼儿一路舟车劳顿,快回房休息,你阿姐陪着我呢,不用担心。”
裴宴看了看何侧妃,又看向裴怡华,对方嫌弃的瞥了他两眼,“赶快回去梳洗梳洗,拾掇一下自己,看现在像什么样子,下次再这样我可不跟你同席用膳。”
语气嫌弃,用意却是深切的关怀。
裴宴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要说多脏那是没有的,他爱干净,在驻地时也保持日日洗澡。就是在野外安营扎寨,他也是要烧水洗漱的。不过要说他还和往常一样,那也是瞎话,这半月来不说风里来,雨里去,却没少吹北风,嘴唇干裂,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衣裳因为来不及好好熨烫,有些褶皱。
看上去着实有些狼狈。裴宴突然意识到刚刚席上大家都没有说话,是不是被他吓着了?在众人眼中他就是个没吃过苦的小少爷,这次吃了这么大亏,没任性发飙已经是意外,哪还要求那么多,让他讲述此行过程。
裴宴低头间刻意注意了下三人的表情,发现他们时不时就瞥他一眼,突然觉得自己真相了!裴宴失笑,心中温暖。
“好,我记得了,这就回去梳洗。”裴宴笑着说道,“这半月可难死我了。”
“快去吧,快去吧,”裴怡华挥挥爪子,语气轻松了些许。
裴宴又看向何侧妃,对方也在笑,眼中的愁绪却明显。
“娘,儿子此行收获不少呢,您不用担心了。”裴宴突然说道。
何侧妃刚好想起自己那有配好的蜜膏,虽然都是女孩子家喜欢的东西,但拿来给三鱼用用未尝不可,瞧这嘴唇都裂开了,要是这天不暖,见风必是要更严重。刚想吩咐常嬷嬷一会拿过来让红昭看着给涂,要是直接给三鱼儿,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