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在拥有自己帝宫的同时还拥有着三界至高无上的鼎盛权利,独一无二的华贵王座,坐于整个仙界最高高在上的銮椅之上——
诸鹤叹了口气,只可惜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这一点。
正殿前的守卫将诸鹤拦了下来,语气严肃:“帝君方才与众仙卿处理完政务,正在休息,不可打扰。”
诸鹤老实的“哦”了一声,仰起脖子努力去看那快要淹没在云层之中的宫墙,乖乖的问道:“那你能问他一下什么时候回家……宫吗?我有点事想问他。”
那名侍卫用不可理喻的目光望了望诸鹤,冷漠道:“妖界有异,帝君近来繁忙,请回。”
诸鹤有些不甘心的又小声问了一句:“就帮我问一下……也不行吗?”
侍卫不再理他。
诸鹤抿了抿唇,目光在宫墙外的侍卫身上辗转半晌,忽而整个人身形一晃,一只羽翼洁白,唯独尾翎墨色的玄鹤顷刻间便振翅而起,越过了云涧之上的宫墙,直直往正殿内飞去。
值守的几排侍卫登时一愣,当下顾不得向内通传,旋即飞身去拦,却陡然发现不知何时,这只久久居于帝宫内几乎从不外出的玄鹤修为早已经不是数年前的模样,不仅
高出他们甚多,恐怕连仙班末位的仙卿也已经超越。
随望帝入仙界这么久,这还是诸鹤第一次看到他处理政务的地点。
玄鹤纤窈的身影在正殿上空盘旋过两圈,有些遗憾的确认正殿之内的确没有望帝的身影,他兀自思忖片刻,到底是有些不甘的向内又飞了些。
正殿之后是一片无波无澜的镜湖,灵草丹花茂盛,弯弯曲曲的回廊一直向后延伸,众多仙侍规矩的静候于位上,显得分外安静。
诸鹤甚至有些记不清自己上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是什么时候了。
或许是因为修为提升,他终于远远听到了从宫门处传来的轻微的骚乱,像是侍卫在小声而急促的寻找他,又像是有人匆忙赶往刑司汇报他擅闯正殿一事。
也不知道会不会正巧和方才被他气走的那名小侍女撞在一起。
诸鹤觉得有些好笑,却依旧没能弯起唇来。
他高高的飞过镜湖,镜湖后有一大片苍翠欲滴的竹林,葱茏而莹润的灵气自竹林深处缓缓升腾,微风随之而来。
诸鹤只飞进竹林的一半,便猛然间觉出这片竹林内早已被设了用来封印的结界。
然而那设下结界的人修为显然远在诸鹤之上,甚至远不止千年万年——未等诸鹤反应过来,身上原本的灵力便像是被抽空了似的褪得一干二净,再不见丝毫踪影。
陡然失力的玄鹤再难飞过面前的绵长的竹林,只能奋力的拍了两下翅膀,难堪的,重重的落在了厚重的泥土上。
展开的双翼被锐利的竹尖一片片划伤,淡淡的血一点点透了出来——在诸鹤落地用最后一丝力气化为人形的时候,染脏了他白色的衣衫。
诸鹤挣扎着站起身,咳出的血沁在他走过的竹叶叶片上,显得斑驳又狼狈。
他踉踉跄跄的向前走,没走出几步,便见一扇竹门出现在他眼前,两名扎着丸子的小童有板有眼的守在竹门前,不时还要四下望望。
诸鹤陡然退了两步,绕着院子的篱墙跌跌撞撞向内走。
然而篱墙尽头,一泓温泉出现在他的目光里。
那泉眼的热气不断上涌,看上去温暖而缥缈——诸鹤定了定神,终于看清了泡在温泉内的那个人。
是望帝。
准确说……是
光着身子,闭着眼睛,在沐浴的望帝。
诸鹤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哪根弦搭错了,亦或是太过偏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他渗着血的手指悄然而紧张的握住了篱墙,目光向下,透过层层缭绕的雾气和水面看过去——终于看清了那在水下的……
“大胆?!你是何人!竟能穿过结界闯入这里?!”